俞知闲冷笑起来,他的嘴角微微上翘,看起来冷酷透顶。
夏夜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夏家在二级市场收购新远娱乐的股份的事情被俞知乐知道了,他在基金公司有自己的人脉,夏秉廉私下的那些行动并没有像计划的那样完美无缺,悄然无声。中国人有中国人惯有的行为方式,那些保密协议文字上如此严谨,但实施起来总会有各种漏洞让人防不胜防。
俞知乐觉得他之前那些向夏秉廉示好的行为成了笑话,这让他的自尊难以忍受,而俞知闲若要因为夏夜的缘故退出他的阵营,那他就莫名地成了夏家的手下败将。
所以他立刻告诉了俞知闲,他以为俞知闲会和夏夜闹翻,进而改变他原本有的那种必须了结一切的想法。但俞知闲从来不是个能被人掌握的家伙。他没有和夏夜吵架,他回去之后只是问夏夜是否早就知道了夏秉廉的计划,夏夜不想撒谎,她承认自己之前已经知道了伯父的部分计划。
俞知闲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夏夜收拾行装,在第二天离开了亚城,驱车八百公里来到了这个小镇。
夏夜不敢反抗,因为她错误地估计这旅程的长度,她以为俞知闲只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让大家冷静冷静,但很显然,这地方比她想得还要冷得多。
“你要是想让我认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不觉得我有错。”
夏夜说,“这是生意上的事,我们有过协议,生意上的事情就在生意场上解决,绝对不要带到家里去。”
“我们总是记得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我记得我们还约定过对彼此不能有隐瞒,我记错了吗?”
俞知闲推开夏夜,捡起几件干净衣服走进了浴室,夏夜光着脚丫跟着他,不屈不饶地想要证明自己并非罪不可赦。
“我伯父并没有直接告诉我他的全盘计划,他只是在暗示。我不可能把我的推测告诉你,如果我的推测是错的呢?”
“你从来都没错过。”
俞知闲反讽道,他打开水龙头,一股冷水猛地冲了出来,溅到了两人的身上,激得他们忍不住打了个颤。
俞知闲懊恼地低吼了一声,转身走进厨房,打开了燃气热水器。
那玩意有点锈蚀,看起来并不是十分可靠,可也聊胜于无。
夏夜依旧跟了过来,地板冰冷,让她忍不住蜷起了脚趾。
“我承认我有些鬼迷心窍,伯父曾经暗示过,如果事情成功,那新远也许将由你来掌舵。”
俞知闲正在调解热水器温度的那只手突然停了下来,他皱着眉头望向夏夜,毫不遮掩地骂了一句脏话。
“如果之前我只是生气你瞒着我,那现在我就更气了,气你根本是个糊涂蛋,你觉得我像是有任何兴趣来管理一家公司吗?你觉得我会因为你伯父送我一家公司而感激涕零吗?”
“我说了,那只是我一时犯傻……”
夏夜的话被俞知闲的一挥手打断了,她感觉自己似乎越解释越糟。
“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夏夜使出了杀手锏,“你来告诉我,怎么样做是最好的?”
俞知闲走了过来,低头从散落一地的行礼里捡起了一双白袜子丢给了夏夜。
“穿上。”
他冷冷地说,随后又一次走进了浴室。
夏夜急急忙忙地套上棉袜,紧随其后。
“回答我,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她是这样的执着,让正在脱衣服的俞知闲烦躁不已。
“我不知道。”
他回过头冲着夏夜大声嚷嚷道,“你还看不出问题所在吗?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我不希望你骗我,但是那样的话你就得背叛你的家族,这不是选A还是选B的问题,这是怎么选都不对的问题,这问题才是大问题。明白吗?夏小姐!俞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