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中元点点头,让他回去关好门,这才抬脚往边上的那户人家走。
徐安还在病中,日日吃面条可是不行,他便去了徐小天口里的王大叔家,请他家正君做饭的时候多拾掇些菜给隔壁送去,自然,银钱他也给了足额。
隔壁那户人家心善,本就经常帮忙照顾,见他要给钱,更是说什么都不要,只说自己应该如此。杨中元好说歹说,终于把银子留下,然后慢慢往村口走去。
说实话,走这一趟,他先是因久别重逢故交而欣喜,后又得知他不久于人世而悲伤。这一个下午过得大悲大喜,让他思绪乱成一团,什么事都想不下去了。
他不太想现在便回去,于是就围着七里村茶园缓步慢行,一路仔细端看茶园风光。
丹洛的茶树听说比南地的高了一些,但也有限,都是矮矮地长成一垄,远远看去整齐又漂亮。
杨中元满脑子过去的旧事,又不断想着未来,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身在何处,仿佛整个人都有力虚空。
等到他第三次从一个高大的身影边路过,才发现那人看着竟分外眼熟:“阿哲,你怎么在这里?”
正弯腰在地里劳作的青年猛地直起身来,扭头有些诧异地看向杨中元:“小元,你怎么也在这里?”
在这样一个时刻碰到程维哲,杨中元竟慢慢冷静下来,他深吸口气,仔细打量起程维哲来。
只见他带着一顶宽檐草帽,身上穿着短褂长裤,脚下一双草鞋踩在土里,远远看去还以为是哪家的茶农在做事。
因他穿着短褂,阳光下,杨中元能清楚地看到他胳膊上漂亮的弧度,因此恍惚之间,他竟忘了回答程维哲的话,只呢喃道:“阿哲,没想到你人还挺结实的。”
他说完,直到看见程维哲一脸忍俊不禁,这才猛地红了一张脸,恶狠狠道:“我问你,你怎么跑来做茶农来了?”
程维哲冲他招招手,然后拉着他去了茶园边上的小茅屋里,外面本就炎热,茅屋里也只没那么晒,杨中元跟程维哲面对面坐在低矮窄小的茅屋里,竟觉得比外面还要气闷。
“我是做茶的,自然要知道怎样种茶树。七里村的这家茶园园主因着上次的事情心里有愧,这次才允我过来学习几日,机会难得,我是必要来的。”
“你前几日神神秘秘,就是来做这个的?”
杨中元终于清醒过来,问他。
程维哲低声笑笑,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