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检查过贡品之后,三方使节团才跟随这位年轻祭酒向着皇宫大内而去。
川凉使团的马车上,呼延成业蜷缩在马车一角,听着车厢外姜太一与人闲聊的声音,抱着脑袋瑟瑟抖。
川凉使臣纳兰行德也是一脸的无奈,昨夜这位王子殿下独自一人回到使团的时候可把他吓了一大跳,那浑身浴血的样子,要说殿下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他都相信。
在得知连夜入城的近卫全部死绝之后,纳兰行德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也在庆幸,庆幸那个青鹿祭酒没有真的赶尽杀绝,最起码没有伤害王子,要不然他回去都不知道该如何向自家君王交代。
也正因为如此,他对那位担任此次接待工作的年轻祭酒有了一定的认识,此人怕是没那么容易对付,最起码不是那种掏出真金白银就能打的人物。
“王子殿下,这马上就要到梁国皇宫了,您得支棱起来啊,若是让那位骊珠公主看到您如今这幅相貌,哪里还会同你成亲啊。”
听到这话,呼延成业颤抖的身子先是一顿,随后好似深吸了好几口气,他终于抬起头,“你……你说的没错,我得……”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车厢外传来姜太一的声音,“呼延王子,马上就要入宫面圣,您川凉是西域大国,圣上应该会第一个询问你,可要早做准备啊。”
此话一出,呼延成业差点儿尖叫出声,重新蜷缩回那个小角落,这回说什么都不打算重整旗鼓了。
他倒不是害怕梁国的帝王,他怕的仅仅只是姜太一的声音,昨夜那血溅当场的画面如今还依旧深深印刻在他脑海之中,恐怕日后即便是离开了梁国,他也得有好些个日子晚上睡不安稳了。
纳兰行德一拍额头,王子殿下这回怕是真的落下阴影了,日后他坐上川凉国君的位子,岂不是永远在梁国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以川凉位居大漠的那点儿国力,想要与坐拥中原资源的那些大国相比较,本来就抬不起头来。
进入皇城之后,金殿之中,许久未曾上朝的梁国君主今次龙袍加身,四平八稳的坐在那座龙椅之上,帝王之气尽显,威严肃穆,丝毫没有旁人私底下传的那般有迟暮之色的征兆。
姜太一并未随同一起入殿,而是由礼部官员执行接下来的一套流程。
再来看咱们这位年轻祭酒,他去干嘛了呢,嘿,有趣了,他这一入宫啊,就被人给逮着了。
骊珠公主赵平静早就已经在太和殿外的柱子后边藏了许久,等姜太一一到,她立马扯着他的胳膊就往留仙宫去。
“我说公主殿下,您这……”
到了留仙宫,还没等姜太一开口问上一句,赵平静便已经铺好了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开口道,“姜祭酒,上回你给我说的那个聊斋还没说完呢,我可期待太久了……”
“合着您整这一出就是为了听我讲故事啊,这也太……”
姜太一一阵无奈。
“当然不是听你讲了……”
说着,赵平静拾起那杠造价名贵的兔毫毛笔,恭恭敬敬的递给姜太一,笑道,“还请姜大家写下来,我留着细细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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