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看到在冰天雪地的荒野,一只虎与一群狼在嗜血奋战。”
歌细黛隐隐的说出了她脑中浮现的场景。
“如此比喻,显然对虎与狼很不尊重。”
宁潜唇角带笑。
歌细黛收回目光,看向宁潜,“师傅,替我救他。”
宁潜眯起眼睛,气息微凉,“只因他长得比女人还美?”
歌细黛笑了,笑得像初春半开的海棠花,“我想修点功德,为来世用。”
“今生未完,便讲来生?”
“今生对于我而言,多活一日就是赚的。”
宁潜饮了口酒,咂咂酒味道:“想赚得多些,就莫要多管闲事。”
歌细黛抿着双唇,看到紫衣少年尊贵的气势在奄奄一息。
“见死不救这种事,你不做,别人也会做。”
宁潜轻皱了下眉,只觉空中弥漫着的污浊之气,使他很不习惯。
“我想试试看,今生能不能过得没有遗憾。”
歌细黛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宁潜看不穿她眼底迷蒙流转的缄默,已像突起的艾绿色的冬风,轻柔锐利的向前刺去。
“给我的九儿一个修功德的机会。”
宁潜稳稳的落在那群人旁,淡然一笑。
黑衣人们顾不得这个突如其来的人,而是对准了目标,取其命。
宁潜那艾绿色的身影一跃,薄似樱花瓣的软剑呼之欲出,亮得耀眼。
软剑一挥,似风、似雨、似雷、似雪,急、准、稳、轻。
顷刻间,十二名黑衣人已倒地一半。
除了宁潜与那个紫衣少年,所有的活人都怔住了。
歌细黛只知道宁潜的剑术天下第一,还曾嘲笑过他连支剑也没有。不曾想,他的剑那么软,那么锋利,就在他的身上,与他像是一体的。
趁机,那个紫衣少年迅速出手,在倒下之前,将活得的黑衣人全部灭口。
歌细黛翻身下马,缓步走向紫衣少年,他已昏迷,血已湿透了衣。
宁潜挥剑轻划破手掌,用鲜血洗剑。他的剑脏了,脏到需要他在以后的每一日用自己的鲜血清洗。
他的剑是第一次杀人。剑,本不是用来杀人的。
歌细黛对随行的家丁们道:“把他抬上山。”
宁潜收起了剑,痛快的饮了几口酒,望着她向山上攀的背影,肩颈线条流畅优美,鲜活的极致,不由得笑笑。她好像不是那个凡事置身事外的小孩子了,她长大了,长大到独自应付每一个决定。
在半山腰,歌细黛道:“采些止血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