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懦弱一时,别忘了感情是很纯粹的东西,一旦错过了,比被感情所伤,还要痛彻心扉。”
仓央瑛续了杯红茶,那挂在眸中的倦意不知何时都褪了去,唯有安静和顺的满足明亮得光彩动人。
“是痛彻心扉的好,还是绝望心死的好?”
歌细黛支颌,眼中带笑的看向母亲,饶有兴趣的去探寻母亲的心迹。
“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非白即黑的。”
仓央瑛也有心与女儿分享她的心迹,毕竟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我爱上了你爹并嫁给了他,因为爱他,我收起了公主性子,日渐消沉,配合着他要的一团和气。然而,一直是我在改变,去适应他,他一直没变,哦,唯一变的,是对我的爱,一天比一天的深。”
歌细黛收起了笑意,默默的在听着。
仓央瑛轻啜了口茶,缓缓地道:“于是,与他在一起的十年后,我离开了他。那么,我那十年过得没有意义?不,很有意义。不可否认,就是十年的坚守,让我懂得了爱情的本质,爱情的本质不是一个人一味的妥协,而是两个人一起竭尽全力的让它变得丰盛。瞧,那十年的意义还在于,它让我知道了,我的生命还可以活得更有意义。”
爱情的本质,不是一个人一味的妥协,而是两个人一起竭尽全力的让它变得丰盛。
十年,十年是很长,仓央瑛用十年的时间解放了自我,却有人用一生的时间在执迷不悟。
歌细黛微笑着,她仿佛看到有一朵灵魂在濯沐淤泥后,开出了花,精神更显饱满,宛若重生。
仓央瑛和蔼的望着女儿,轻声说了那句一直以来的叮嘱:“找一个你爱的,并且敢爱你的,尽情的去爱。”
何谓对与错,何谓值不值,只要心弦颤了,便不枉去勇敢一回。
敢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歌细黛展颜笑着,不让那团沉沉的令人屏息的火再烧下去,便眨眨眼,调皮的道:“娘您放心吧,女儿在努力的找到之前,会一直努力的找。”
仓央瑛也笑了,满是期许的道:“你会找到的。”
就在这时,一名丫环来通报了,道:“夫人,有位自称为景玄默的公子,想要见大小姐。”
景玄默?歌细黛一怔,她离开太子府不足四个时辰,他竟然就找来了?!
听到‘景玄默’三个字,仓央瑛惊愕了,这个名字分明就是当朝的太子殿下!她看到女儿神色有变化,心中便是释然——原来女儿的心确实被一个男子扰了,而这个男子的身份很尊贵,却并未居高临下,而是以平等的姿态相待,多么难得。
仓央瑛道:“请他来这。”
歌细黛沉默不语,也没有回应母亲抛来的意味深长的眼神,毕竟这是他们俩个人的事。
他为何就不肯放过她?
没多久,景玄默便踏进了歌细黛的视线,他似浮于漾驰深湖的光,明亮得令人心旷神迷,恍如从疆外蓬莱而来。
“见过太子殿下。”
仓央瑛欠身行礼,歌细黛恭谦的跟着行礼,丫环们行跪礼。
“哦,我的准太子妃跟我闹脾气了,我是来接她回去的。”
景玄默唇角带笑的凝视着歌细黛,说得轻描淡写,任谁都能听出话中的几分暧昧情思。
歌细黛盈盈伫立,双眸里平静和详,像极了他平时的清淡黑沉。
仓央瑛一字未多言,微笑着挥手遣退丫环们,而后,她也离开了院落。孩子的事情要有孩子亲自解决。
“歌细黛。”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