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利低着头,耸起肩膀。他在笑,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却有一种嚣张的意味。
“伊恩,你进步了。离我的思维越来越接近了。我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失落?”
“我只能说抱歉,我控制不了埃文成长为什么样的孩子。”
海利的食指指节滑过伊恩的鼻尖,“没关系,也许我可以控制。不过,虽然你猜中了我真正的想法,但仍旧只是百分之三十而已。我仍然在生气,伊恩。不仅仅是埃文的性格与这个世界脱节。等你真正承认那个原因的时候,我才会原谅你。”
伊恩顿时感觉他们的谈话回到了原点。
更重要的是,如果海利如果真的对埃文抱有那样的想法,他必须更加戒备。他知道,海利拥有影响他人想法的能力。也许海利有什么办法能让埃文变得更加适应这个世界,但同样的,伊恩不希望埃文进入海利的世界。
海利站在门口,还没有抬手敲门,一个年轻人就将门打开了,他看见海利的第一眼,微微顿了顿。
“你们是联邦探员?”
“是的。”
海利笑了笑,看起来温和无害,伊恩却感受不到他唇线间的温度,“你是高登先生的儿子亨特?”
亨特扬了扬眉梢,“是的,看来你们的调查工作挺详细的。你确定你是联邦探员,不是什么电影明星?这该不会是个什么无聊的电视娱乐节目吧?”
“为什么会这么想?”
亨特转过身来,视线再度掠过海利的五官,“你的长相太出色了,让人过目不忘。这样的长相,在调查工作中难道不会带来什么麻烦吗?”
“亨特,别对客人没有礼貌。”
一位头发泛着白丝穿着深蓝色毛线衫的男子缓缓从卧室走了出来,他向海利与伊恩伸出了手:“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联邦调查局的一位叫做洁西卡的联络员说你们想要了解十五年前的案子。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找到凶手了?”
高登先生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他的儿子亨特冷笑着叹了口气,走上楼去。
伊恩等待着海利说些什么。高登先生也是幸存者,伊恩以为他与海利之间会比较有话题。而海利却只是揣着口袋,绕着屋子走了一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伊恩只得微微吸了一口气,“高登先生,我们找到了一些线索,但不确定是否有关联。所以,我们想要向你了解十五年前的案子。”
“好……只要有线索……十五年前发生的一切,我都记得很清楚。我和妻子的每一句对话她每一个神态和表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如果你们还不来……也许我会忽然因为什么而忘掉它们……”
高登先生显得很激动。
伊恩知道,妻子的死对于他是多么沉重的打击,是哪怕生命走到最后一刻也无法散去的阴影。
高登先生与伊恩在沙发上坐下,他讲述起十五年前发生的一切。
那是一个夜晚,高登先生与妻子开车准备去附近有名的度假胜地湖心镇。
因为担心丈夫独自开车会疲倦,高登太太一直与丈夫聊天,他们聊得很开心,一路上笑声不断。可就是因为太开心了,高登先生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就倒在路的中央,直到他们撞了上去。高登先生吓坏了,他下车去检查那个人的伤势,并且叫高登太太打电话。就在高登先生去试探对方脉搏的时候,感觉到一阵电击,晕倒了下去。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他与妻子发现身处一个车厢里。车厢里亮着灯,不断循环播放着录音,告诉他们如果想要活下去必须在车厢里撑过八个小时。但是车厢里的氧气只够一个人使用。所以他们其中一个必须杀了另外一个。
“高登先生,你确定凶手的提示声是说‘如果想要撑过八小时,你们其中一个最好杀了另一个’?”
伊恩问。
“是的,我确定。那段录音我听了无数遍,甚至于在我的妻子开枪杀死了自己之后……它仍在重复播放着……就像永远不会终结的梦靥!我一直都很后悔……为什么拿起那把枪的不是我?”
高登先生的手颤抖着,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十五年的痛苦,从未曾离去。
伊恩握住高登先生的手,“我很抱歉,让你再经历一次撕心裂肺的痛苦。但是……我必须要继续问下去。你的妻子死后发生了什么?你又是怎么离开那个车厢的呢?”
“我一直抱着妻子的尸体,我感觉着她逐渐失去的呼吸以及冷却的温度……那个家伙并没有出现,我没有机会看到那个疯子就因为缺氧而呼吸困难,昏迷了过去。我答应过我的妻子,如果我能活着离开那个车厢,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子女……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承诺,我真的恨不得撞死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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