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长玉双手抱臂:“你不快些滚,一会儿指不定被我克得命都没了。”
康婆子这会儿是真怕了,捂着满是血的下巴,带着孙子狼狈离开了赵家大门。
“她这当真是自作孽了!”
“这巷子里的人,谁没被她那张嘴说过,当真是报应!”
看热闹的人笑着说了几句闲话,也摇着头散去。
院门重新合上后,樊长玉蹲下同胞妹视线平齐,语重心长道:“往后宁娘在外边受了什么欺负,都要第一时间给阿姐说,知道吗?”
长宁乖乖点头。
赵大娘想起康婆子骂的那些话,没忍住偷偷替樊长玉哭了一场。
樊长玉宽慰了赵大娘几句,视线落在院门口那颗陈皮糖上,寻了个借口去了阁楼上。
她推门而进,谢征果然没在床上了,而是坐在临窗一张竹椅上,面色虽还有些苍白,但比起前两日已好上了许多。
不待她说话,对方视线已淡淡扫了过来:“你上午同我说那些,只是因为旁人几句话?”
第28章
窗棂半开着,太阳挂在天上只是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白影儿,洒下几缕淡淡的金辉。
谢征半张脸映着日光,半张脸隐匿在阴影中,一双眼沉静无波。
樊长玉想否认,对上他的目光却没能张开嘴,她抱膝坐到了一旁的矮凳上,嗓音有些闷:“我家的祸事,的确已两次让你牵连进来了,你早已不欠我什么,同我家划清界限,你或许还能安全些。”
谢征问她:“你信那无知老妇的那些话?”
樊长玉抿了抿唇,没做声。
她自然是不信的,可是爹娘去世,樊大被杀,长宁和言正也险些被害,昨晚若不是官兵来得及时,赵大娘和赵木匠会不会被牵连进来也不好说。
也许……真如宋母和康婆子所说,她当真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跟她亲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谢征见她沉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好看的眉头微拧,问:“你觉着为了我好,可以同我划清界限,那你妹妹呢,你也要跟她划清界限?”
樊长玉搁在膝前交握的手紧了紧,心中成了一片乱麻。
是啊,她为了不牵连赵家老两口和言正,可以尽量远离他们,那长宁呢?
长宁才五岁,在世上只有自己一个亲人了。
她沉默之际,谢征缓缓道:“这世上比鬼神命理之说更可怕的,是人心。”
樊长玉抬起一双杏眼,似有些困惑。
谢征精致的嘴角轻扯,话音里带了些嘲意:“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怪力乱神之事,国运之说都只是愚弄世人的,更何况命理之言。”
樊长玉仍是不解:“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