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贻香此刻已是毛骨悚然,四肢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浑身变得冰冷。她忍不住高声叫道“那依你所说,究竟谁是撕脸魔?”
商不弃正要离去,听了她这话,脸上突然露出奇怪的表情。他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着谢贻香,略带惊异地说道“哦?你刚才的话语中,说的并不是‘撕脸魔是谁’,而是‘谁是撕脸魔’。如此看来,你的潜意识中,其实已经有了怀疑,是么?”
谢贻香只是惊恐地摇着头,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商不弃见她如此反应,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缓缓问道“据我所知,朝廷一开始,是并不建议刑捕房插手撕脸魔的案子,是么?”
谢贻香大声回答道“不错,但那是因为太元观和朝廷之间的关系微妙,朝廷不愿因此引干戈。”
商不弃大笑道“真是可笑。如你所言,朝廷又怎会事先知道撕脸魔便是那希夷真人,因此而阻止刑捕房查案?”
谢贻香被问得哑口无言,嘴里依然强辩道“那是因为……因为被害者和太元观有关,朝廷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商不弃猛然踏上一步,大喝道“胡说八道,我早就说过那三十七名被害者里面,只有十九个人勉强和太元观有些牵连,你至今还在与我胡搅蛮缠。还是由我来告诉你,朝廷之所以不让刑捕房插手,那都是自来一个人的意思,便是丞相宁幕曹。是宁幕曹假借朝廷的名义,在暗中向庄浩明施压的。嘿嘿,那庄老儿左右逢源,自然不会将此事告知于你,但他却不敢隐瞒于我。”
谢贻香缓缓退开两步,举起手中那来不及入鞘的乱离,遥遥指向商不弃,大声说道“决计不可能,倘若希夷真人不是撕脸魔,那我父亲、我叔叔又怎会看不出其中的破绽?但他们什么都没说过……”
商不弃当即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庄浩明有名言,那便是‘无论怎样的案子,案子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案子生后的处理方式’。既然你查出希夷真人便是撕脸魔,这个结果已是天下太平,皆大欢喜了。他又怎会无事生非,给自己找麻烦?”
顿了一顿,商不弃忽然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所以庄浩明和我从来就不是一类人,一个是刑捕房的总捕头,而另一个则是北平城的普通捕快。”
谢贻香的神情却有些失常,似乎接受不了商不弃的说法。先竞月急忙起身,来到谢贻香身边,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只听先竞月沉声说道“商捕头一路好走,恕不远送。”
商不弃一声长笑,对谢贻香说道“我的确该走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谁才是真正的撕脸魔,我一点都不想听你的判断,否则追查此案还有什么乐趣可言?你们放心,一个月内,我必定亲手将那个女子抓获。”
说完这话,商不弃随即纵身跳出窗外,重重地踏落街心,转眼间便去得远了。
听到商不弃说出“那个女子”
这四个字,谢贻香猛觉脑中一炸,顿时一片空白。但闻“啪”
的一声清响,却是她手中的乱离掉落在地。
(本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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