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怪道宁王前世费尽心机。
这么一想,程曦反倒有些释然了。
有野心的男人行事无耻是很常见的,怪只怪自己没脑子,害了家人。
她忽然升起一股忧虑。
再过几年,自己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她要怎么躲开才行呢?
书房的门帘忽然一动。
程曦忙回神凝目望去。
有人一手撩起帘子,眉目被遮挡住,看身形应是老爷子程钦。随后另有一人走了出来,瞧着年约四十,身形微瘦,背对着程曦看不清面貌。
这应该就是刘敞。
只见刘敞几步走下台矶,转身朝程钦拱手作揖。程钦自帘后信步走出来,负手与身后,与他交谈了几句。
态度很随和。
而后程钦做了送客的手势,守在院门的宝墨便走上前去。刘敞又朝程钦一拱手,转身由宝墨领路出府去了。
程钦收起面上神色,站在台矶上注视了一会,转身回屋。
程曦便下楼去。
她撩起竹帘进屋,见程钦站在书桌桌案后,正对着一幅铺开的卷轴沉思。南面窗台边有两张黄梨木圈背椅,中间的高脚桌几上摆着两盏茶盅。
竹帘放下时碰到门框出轻轻的声响,惊动了程钦。
他抬头见是程曦,皱着的眉目便舒展开来,笑道
“怎么,今日没去洛秋馆?”
通常这时候,程曦都在闻川处上课。
她皱了皱鼻子,道
“先生最近在让小十背三字经,又要教岚哥儿认字,这俩小子闹腾的厉害,快要把洛秋馆的屋顶给掀了,吵得我头疼!”
十爷程晔是孟氏的幼子,今年六岁,岚哥儿是大爷程昭的长子,今年五岁。
叔侄俩一道启蒙,一道上课,一道调皮捣蛋。
洛秋馆里整天鸡飞狗跳的。
程钦听了大笑。
程曦走到桌案旁,支肘俯身凑过去看那卷轴——是一副字画,瞧着像是名家手笔。
她暗生警觉。
祖父致仕后,这几年对外作出一副喜爱上字画书法的样子,瞧着当真像个闲散侯爷。
这字画只怕是刘敞弄来投其所好的。
“方才宝墨说您屋里有客,我就躲去了书阁。”
程曦一面抚着字画,一面状似无意地问道,“那人是谁呀?这是他带来的字画吗?”
程钦闻言一笑,没回答程曦的问题。
他随手一拨画轴,卷起了字画
“小九儿,前段日子给你的《四方地志》看到哪儿了,可曾看到湖广鄂州那一段?”
程曦点头,笑道“看到了,那是咱们祖家。”
程钦在太师椅上坐下,靠着椅背随口道
“哦?写得如何,觉得有趣吗?……想不想跟祖父去鄂州瞧瞧?”
程曦一怔,继而睁大眼。
祖父……是想带她一道回鄂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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