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昨天有多么清闲,后面两天就有多么忙碌。
依旧是在王大爷家帮忙,但因为先生确定了王大爷上山的日子就在两天后,所以这两日要准备的东西非常多。
酒席要用到的所有食材都要从城里拉来,但因为公路还有没通到他们村里,只能由村里的人背着背篓去山脚背上来。
再加上王大爷家条件在村里的条件算是好的,王大爷的儿子在镇上给他订了一副高大的碑石,也是需要靠人力背上山的。
所以村里所有来帮忙的人都很忙。
本来仗着自己力气大,陈晨要跟着村里的婶子一起去山脚背东西的,结果村里的叔叔婶子看她年纪太小,怕累着她,非拦着她不让去。
陈晨只得和留在村里年纪大的婶子们一起去村里的地里拔菜。
原来,只要是村里哪家要办酒席,凡是白菜、萝卜、土豆、豌豆这些村里有的,都会直接在村里有的人家买,不会再从外面买回来。
陈晨和白家姐妹就跟着村里的婶子在地里砍白菜、拔萝卜、挖土豆。
一天下来,饶是陈晨这种经常锻炼,身体素质好的,也觉得腰酸背痛。
更不要是白家姐妹干了半天就开始累得开始摸鱼了。
明明她们更年轻,身体素质更好,但村里的婶子和奶奶们却比她们干得更多,看起来也比她们轻松。
陈晨也是第一次从内心里深刻认识到作为一个农民有多么的不容易。
有的人,一辈子就守着一座山,一辈子就守着几亩地,一辈子就守着一个家,一辈子就守着一个人。
有的人,可能一辈子也走不出一座山。
如果年轻人不出去打工,家里就没有收入,不够一家人的开支。
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家里就剩下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一般都是爷爷奶奶辈的和孙子辈的在村里。
像这种哪家出了事,离家近的年轻人还会回来帮一下忙。
但出力最多的,还是留守在村里的这些年纪大的叔叔婶婶和爷爷奶奶。
看着背都驼成了弯弓一样的张阿奶还要背着那满满一背土豆回去,陈晨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种说不清的酸涩。
她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步,以最快的度把自己背上的土豆背到王家,然后又跑着回去接那个驼着一背篓土豆的奶奶。
“张阿奶,你放着我来背吧,我的一背篓我背回去了。”
张阿奶杵着结实的棍子,把背篓抵到一个微斜的小坡上休息,见陈晨特意回来接她,笑得很慈祥。
但她拒绝了陈晨的帮忙,伸手指了指还在后面停着休息的白家姐妹,“小宝,阿奶背得动,你克帮啊两个阿妹嘛,她们走不来我们这边得路。”
陈晨还是坚持,“阿奶,我帮你的先背回去了再说,她们不需要我帮忙。”
“你就莫犟了嘛,张姐姐,人家小姑娘懂事,心疼你,你就让她帮你背,要我说么你都愣大年纪了,这种活嘛就让我们年轻的干就好,在王家坐哈就行。”
另一个一路的年轻许多的婶子也开口劝她。
张阿奶笑着说“我们家年轻的不在家,我不帮哪个帮哦,我今天都七十二了,过不了两年了。
我死了都是要请人帮忙的,我要是不替他们年轻的帮忙,以后哪个帮他们哦,怕是我烂在屋头也没得人管哦。
这小宝比我家孙孙大不了几岁,又是城里来的娃,已经干了一天,够累的了,还是不麻烦她了,我自己背得动。”
陈晨听懂了,这是村里的人情世故,但她无法理解这种做法,也不懂得村里的人为什么明明这么穷还要大办这种酒席,为什么不能一切从简。
她想试图直接从张阿奶的背上把背篓拿下来,但她这样抵在坎上休息,她不让开就无法拿下来。
她正想再劝劝她,后面的白露蔷就喊她了。
“晨晨妹妹,我脚崴了,你可以来帮我把这一筐土豆背回去吗?”
闻言,陈晨有些纠结,按照心里的感受,她更想帮张阿奶,可是白露蔷那边受伤了,她也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