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被吓得朝后一退,捏紧了手里的钥匙再也不动。
门内又是一阵嘻嘻哈哈笑声,季映兰手指扒在门上,从门缝里看屋子里,见门内一个只着单衣、蓬头垢面的女人在地上打滚,她咬了咬唇,泪珠也滚出来,伏在门板上唤道:“他们都说你疯了,可我不信,你不要疯,你不要疯,等我嫁出去就不会让你受苦了。”
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这方季映兰哀哀苦求,饶是见过许多生离死别的沈清梅也不得不动了一下恻隐之心,出声安慰季映兰:“等她好些了,你再来探她。”
季映兰转过脸就磕在沈清梅脚下:“她没有疯,她没有疯,母亲您说她没有疯。”
季海棠倒不是真的铁石心肠,只是她挑不出自己的错儿来,她将事情推成这样不过是因为季映兰他们就曾对她用了那些法子。
她面上沉了沉,转脚进了佛堂。
佛龛上一尊金佛慈悲地垂眼凝视众生,像是体味了每一个人的疾苦,金佛身旁还有一尊小小的玉佛。
季海棠一眼认出是季兰芝送来的那盏玉佛,微微有些意外。她以为依着老夫人的性子,是不会将季兰芝送来的佛供奉起来的。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细细抚上光洁的玉佛,轻声问:“你怎么在此处?你怎么在此处?”
沈清梅安抚了季映兰,到了门口,则见一抹白幽幽的月光斜打在厅子里,少女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向一尊小小的玉佛祈求。
这一刻沈清梅涌出一股说不出的复杂,顿了片刻,轻轻拍了拍门:“阿家和阿郎来了。”
季海棠淡然收回了手,从佛龛的阴影里出来,雪白月光打在那方柔嫩的面颊上,又是个俏生生的少女模样……。
第22章鹰脸男人
自郑月疯了以后,全府上下无不同情二娘子,季嘉文也不强拧着要郑月出府,只令人将她锁起来治病,季家又安宁了几日。
十多日光景过,待到九月初,天气凉爽怡人,吴先生将课堂移至院落之中,让几位娘子练习绣丹桂,季海棠早在闲暇时刻绣了半幅,此刻腻味起桂花来,便在原来的面子上添了两棵橘子树上去。
四娘子前些日子因“落水案”
没帮海棠,怕姊妹二人疏远,这几日缠着海棠玩闹,即便是绣花也得在一旁大姐姐、大姐姐地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