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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头昏昏欲睡许久,一直听到有丫鬟唤她,声音时远时近,时高时低。
“淼淼女郎?女郎……”
淼淼疲惫地睁了睁眼,果然看到一个紫衣丫鬟站在床头,面带局促:“您总算醒了……”
淼淼趺坐起身,揉着眼睛问道:“怎么了?”
丫鬟似乎很焦虑,说出口的话更是让淼淼吃惊,“快别睡了,皇后娘娘方才来府上,指明说要见您!”
这一句话有如平底惊雷,轰得她霎时瞌睡虫全醒了,错愕地睁圆双目,难以置信道:“皇后娘娘要见我?”
见丫鬟严肃地点头,模样不似说笑,她手忙脚乱地弯腰穿鞋,一时间手足无措,“为何要见我,我、我从没见过她呀……她有说什么事吗?”
丫鬟摇摇头,“婢子也不知晓,您先去看看吧。目下皇后正在正堂,若是等长了恐怕不好。”
淼淼越着急便越慌乱,她一只手根本穿不好绣鞋,“你帮我穿一穿鞋子,我穿不上……”
丫鬟自然是注意到她的手臂,便没二话地替她穿上了,又另外给她整了整护领,“女郎随婢子来。”
淼淼一路跟着她来到正堂,路上惴惴不安,猜测了无数种皇后找她的可能——
不对,她这会儿最该想的,应当是皇后为何知道她这个人。
眼看正堂便在跟前,淼淼却步不前,把那个丫鬟急得团团转,“女郎,您再不进去……”
深吸了两口气口,淼淼才小步踱入屋中。她低着头,只看到前方官帽椅上坐着一人,葱绿色妆花织金裙襕映入眼睑,华贵精美,尽管看不到面容,气势业已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何况此人是四王的生母,淼淼对她自然更加恭谨客气。
“婢子淼淼见过皇后,皇后凤体安康。”
她右手握着左手叠于身前,欠身行礼。
室内除了卫皇后身旁两位宫婢,再无旁人,静了许久之后才听一声和缓女音,“起来吧。”
说罢赐座,让她坐到手下一张椅子上。
淼淼摸不准她的意图,低头坐到一旁,始终没敢抬头看她。
直至卫皇后问她:“你可知本宫为何唤你前来?”
淼淼形容拘谨,老老实实地摇头,“禀皇后,婢子不知。”
看着倒是十分规矩的人,只是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能让老四对她死心塌地。卫皇后探向她,看着她垂下的左手,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若不是府里她特意命人注意四王府动向,恐怕不会知晓,原本早该离世的丫鬟,如今居然活生生地坐在她跟前。
四王便是为了她拒婚?且不说她身份古怪,但凭家世相貌,便配不上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