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他也知道,空色,他的创造者,但贪对空色并没有像张非一样的感觉,他立刻提出质疑要求解释。
“遇到一些麻烦,我刚才在休眠,没来得及制止。”
空色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情绪,“等会儿我会帮你暂时占用张非的身体,你要……”
“这不算解释!”
这个提议刚出来贪就本能地感到一阵厌恶,“我才不信你来不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
粗心——或者说不愿去想——的张非没察觉,但是贪不是傻子,恶情果的力量中还包含了天生的知识,让他能猜出这个寄居者的身份。
空色沉默了片刻:“我确实是来不及,你可以不相信——但是相信我,如果你不帮我,对张非来说会更糟。”
他忽然笑了笑:“别的不说,如果他回来之后我说点你的坏话……你说他是信我呢,还是信你呢?”
这是红果果的威胁。
贪相信张非不会因为空色的三言两语对自己产生敌意,但是些微隔阂是避免不了的,而他讨厌这个。
于是贪只好咬着牙照做——天晓得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心情多不爽,好在他可以靠别人的郁闷开心开心。
空色的指示看起来莫名其妙,但是一一照做之后,贪大概明白了一点他的用意。
对比、反差、刺激……空色几乎是想尽办法地在撩拨钟错的忍耐极限,手法很温和,一时半会看不出效果,但是累加起来也够他受的了。
可是为什么?钟错跟他没仇吧?前后代鬼王不是名义上还有个父子关系么?
“……想什么呢?”
青年的声音总算把贪从苦思中拖了回来,贪耸耸肩:“想点心事——对了鬼乡里面是什么样的?真有鬼么?”
青年咧了咧嘴:“你忘了我刚才说啥了?别想了,你这辈子都知道不了了。”
他伸了个懒腰:“看在她的份上带他进去也成,不过那地方能不能进去我也不敢打保票,他……味道不跟你似的冲,可也不太正常。”
看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贪善意地笑了笑,悄悄丢过去一个“不要多想”
的暗示,青年很快释然,嘀咕着“该吃晚饭了”
溜达回老邢头的家。
贪回去时钟错已经彻底收拾好了情绪,正系着围裙帮老邢头做饭。青年立刻凑上去,被虎着脸的老邢头敲了几下后才被允许上桌。
饭吃过大半,青年忽然没头没脑地开了口:“去鬼乡是把?我能带你。”
钟错一怔,诧异道:“你……”
“他下午跟我说了,”
青年戳戳贪,贪立刻露出个亲切友善的笑,“你们是为了鬼仔,我不好不帮忙。不过话说在前头,能带不代表一定能进,你要是真不行,我也没办法——这个人是不能进去了,会出事的。”
钟错斜了贪一眼,贪淡定地继续笑。对这人的厚脸皮没什么办法,钟错转向青年,郑重地点了点头:“谢谢。”
“没办法,看在我姨的份上也不好不帮这个忙。”
青年耸了耸肩,“对了,我叫靳阳,按辈分算,我是他表哥。”
他眨巴眨巴眼,特别兴奋地看着钟错:“你跟他什么关系,该叫我什么?”
“……表叔你好。”
钟错恭恭敬敬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