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轻笑空灵,也轻微,宛如流落的一点庭前被夜风吹响的八角铃声。
但是却蓦然惊起了黑暗巷子里做恶的两个男人。
“是谁!”
“谁在那里!”
他们直起了身子,陡然一转头,方才看见那巷子口处站着的人,清冷的月光影落在他的身上,愈发的显得他身形修长,他微微抬手,拨开被夜风吹乱的发丝,隽秀俊美的面容便被月光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晕,秀眉修目,尤其是那眉眼之中,仿佛月光被裁了一段下来,盛落在其间,眼瞳隐隐有浅淡迷离的光华。
一袭宽袍大袖云锦缎绣翠竹的的袍子松松挂在他身上,修腰间只横了一条全无刺绣翠色的腰带,绣着精致棉云纹的宽袖子甚至都半拖到了地上,外袍半敞开,里面中衣潦草地束着,便是这样近乎不修边幅的模样在他的身上,却只有一种闲云野鹤、散漫却暗藏优雅的气息。
映衬着他白皙手中一盏幽幽青灯,玉骨做神,翠竹为魂。
公子如玉,不外如此。
便是同为男子的两个粗野的混混,也不免怔愣分神了好一会,直到身下的女子动了动,低低抽泣着唤了声:“公子……公子救救奴!”
那两个混混儿方才清醒过来,瞬间对着巷口的人怒目而视:“臭小子,管老子的闲事,想死么!”
他们撸起袖子就往哪巷子口走去。
身后传来少女的柔软低低哭泣。
那站在巷子口的年轻人却忽然轻笑了一声,淡淡地道:“二位不要弄错了,在下不过是路过,看这春色正浓,所以不免驻足浅望,绝非有意耽搁二位的好事,君子有成人之美,只管继续,不必管我。”
这番话说出来,让那两个混混瞬间呆滞,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人居然一脸正气地说出这种懦弱的话来,而且还说得这般理所当然,连着他们身后哭泣的女子低泣的声音也瞬间停住。
夜白看着面前不远处那两个僵住的男人,微微一笑:“若是二位不喜人旁观的话,那在下离去就是了。”
说罢,他便施施然地优雅转身,懒洋洋地挑着他的青灯笼就往外走。
两个混混面面相觑,呃,这么干脆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