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用,涂在患处使劲揉搓,疏通气血便可。”
“好!”
池小秋方应了,想想又不踏实,起身就要往外走:“还是找郎中看看罢,宁可多费事也别误事儿。”
不等钟应忱开口,薛一舌便道:“收个徒弟作甚?连师傅的话也不信!”
这能一样吗?
池小秋刚要恼,便听钟应忱道:“这药我之前在高兄处见过,最是难配,于这筋骨之伤最是有效,薛师傅确是有心了。”
池小秋只得作罢,薛一舌将药扔下,抬脚便往屋里去了,只留下池小秋捏着钟应忱的手腕,有些犹疑。
韩玉娘前些天教的,男女有别,能在这时候用么?
忽又想起钟应忱说的“事急从权”
,便跟钟应忱道了声得罪。
偏钟应忱为了干活方便,穿得还是窄袖,池小秋解了多久扣子,钟应忱便看了她多久,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她,这扣子其实解不开。
可惜池小秋耐性有限,直接下手一撕,这短暂的宁静时光便结束了,让他好生惆怅。
池小秋直将袖子破到他上臂,想着薛一舌说的“患处”
,又寻不着,索性倒光了半瓶子的药油,将钟应忱整个胳膊都涂满了,使劲揉搓起来,还怕自己力气过了,又嘱咐钟应忱:“要是疼,你就说。”
“好。”
钟应忱垂下眼,不去看自己被抹得有些吓人的胳膊,只觉得她每一次指尖到指掌的触碰,都格外烫人,竟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池小秋毫不惜力,花了许久时间,将钟应忱整个胳膊按得通红才罢手,只是瞧着他半露的肩,两者颜色差别太差,显得胳膊十分凄惨,又见钟应忱总不言语,便安慰他道:“再过两日,就同之前一般白了。”
钟应忱压根没听见她在说什么,只是道好,又让池小秋立逼着动了动胳膊,见确是无虞,才把心搁回原处。
“你有什么要吃的?”
池小秋自问自答:“现成的藕,便给你做个藕夹,你等着!”
藕削净了皮洗干净泥,快刀切作圆片,却仍有一端粘连,猪肉四分肥六分瘦剁成泥,夹在藕片之间,用鸡蛋芝麻油等料混成面糊,藕片在其中浸上正反,挂上了面糊,冷油滑进热锅,慢慢将这藕片煎成金灿灿颜色。
不下重油来炸,便是因为钟应忱吃不惯,这样煎出的藕夹,外头更加发脆,却不妨碍里头肉馅的鲜美多汁,池小秋又配了两道清爽小菜,那边冷面煮开,直接过水,不能再快。
钟应忱往这里来一天,混足了两顿饭菜,待要走时,忽然觉出不对。
这袖子让池小秋毁得彻底,大喇喇敞着,风一吹觉得凉时才察觉,这般出去定要有闲言碎语,便问池小秋:“可有针线?”
自然是有的,可池小秋作难:“要不要等我二姨回来,让她给你缝?”
韩玉娘这会都没回来,定是让薛师傅给拖了,不然待她见着这样场景,怕是要鸡飞狗跳。
钟应忱含笑道:“随便补补便好。”
池小秋没奈何,只能硬着头皮上阵,给钟应忱这袖子上缝了一道。
等她笨拙地打了三个结收尾,上下端详了一会儿,自己十分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