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青筋贲起,浑身漫上一层阴霾的色彩。
“你爸的死与清幽无关,她什么都不知道,我调查过了,全是黛眉庄弄出来的事儿,所以,以后,别再针对清幽了。”
“我爸死的时候,一直就凝望着白清幽脖子上的红痕,还有那线粉红色丝巾,敖辰寰,这件事,白清幽难逃罪责,不管你怎么偏袒她,我都不会放过她。”
“你有完没完?”
敖辰寰不想给她吵,可是,似乎他控制不了一些事。
“我没完,你拿她当心肝宝贝儿一样疼着,敖辰寰,我受够了,五年前,你为了黛眉庄赶我离开了锦洲,这一次,为了那个白清幽,你可以随便怎么处置我,我不在乎,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见女人如此歇斯底里,敖辰寰终于还是怒了,他嘶吼出:“黛眉庄,五年前的事成了你的武器了,尹婉,许多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那些事,行不?”
“如果想要我们过下去,就不能有这两个女人的存在。”
尹婉的态度非常强硬,敖辰寰把她拉进了被窝,用被子温暖着她因久站而冰凉的身体。
“清幽生了重病,她命不久矣,而且,她选择出家当尼姑了,尹婉,你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何必要为难一个即将要去黄泉的女人呢?”
“她生的什么病?”
“乳腺癌。”
听到这个病尹婉笑了:“这种病也不是什么大病,是可以治愈的。”
“五年前查出这种病,由于她从小性格忧郁,养成了那种林黛玉似的性格,所以,她选择了放弃治疗,现在,已经太迟了。”
这就是她消失在了五年,选择隐姓埋名,选择离开心爱男人的主要原因,因为,她想给敖辰寰留下一个完美良好的清纯美丽的形象,让她永远地活在他心中。
“黛眉庄现在的处境比你在美国时更为艰难,她所做的一切事,清幽并没有参与,她只是一个单纯的不谙世事的女孩子,这辈子,我都欠了她,要不是她的父亲收留,我敖辰寰早就死了,况且,我答应白叔叔会照顾她,做人不能食言,你们尹氏清白立世,也算书香门第世家,有恩不能不报,为了你,我已经背弃了对他的承诺,已经很对不起清幽了,所以,别再针对她了,算我求你,好吗?”
第一次,敖辰寰用那种可怜巴巴的语气说话。
尹婉也许是被白清幽的病情吓倒了,也许是觉得高高在上的,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敖辰寰不可能用这种悲怜的语气给她讲话,所以,她不再回答,掠过诡光的眼帘缓缓磕上了。
白清幽病了,患了乳腺癌,还是晚期,不是治不好,而是她自己放弃了治疗,多么奇怪的一个女人啊!
白清幽出了家,去了一座寺庙当尼姑,尹婉开车去见她的时候,被她一身的装束吓倒了,昔日清纯貌美的女人,光着一颗头颅,一身无领子的灰袍,纤纤玉指捻着一串佛珠,跪坐在圆圆的稻草铺团上。
纤长的眼睫毛轻阖着,听到了脚步声,缓缓睁开眼,感觉有一抹身形从她头顶笔直盖了下来,长长的影子虽纤细,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力量。
渐渐适应了强烈的光线,白清幽终于看清了近在咫尺,居高临下的那一张脸孔。
表情仍然木然,尹婉望着她木然的脸孔,仔细地观看着她的五官,就算是天生丽质,这副装束也会让呕心不已。
“就算你吃斋念佛一辈子也不可能逃避你放下的罪孽。”
这个女人就是故意躲到这种地方来的,以为这样就可以逃开那抹罪孽。
女人抿嘴没有说话,从铺团上起身,向她行了一个礼,嘴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转身意欲要离开,尹婉哪里肯就这样放过她,挡在她前面,堵住了她的去路。
“白清幽,我们之间的债你想就这样不了了之吗?”
“不好意思,女施主,这里没有白清幽,贫僧法号苦禅。”
“凡间世事可不能说忘就忘,白清幽,前尘往事终日会像一根绳索一样勒得你喘不过气来,我爸爸的冤魂会一直缠绕着你,向你诉苦阴间地冷寒,向你索命,无论你念多少的经,诵多少的佛,都改变了不了你是一个坏女人,心如蛇蝎的事实,白清幽,你就是一个可耻的女人,瞧你把自己弄成了什么面目,你的父亲白先生曾经在锦洲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如果他地下知晓了你伟大的事迹,说不定会从坟里爬出来,痛心疾首地指责你,白清幽,你逃不掉,这辈子,你做下的坏事会一辈子跟随着你,你闭上眼,我父亲的鬼魂就来了,他拿着那条粉红色的丝巾,要勒你的脖子,他会说:“白清幽,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尹婉见她一声不啃,只是眼睫毛颤抖的厉害,嘴唇也渐渐变得青紫,她不会因此而放过这个女人,继续数落着她。
一连串的脚步声传来,一位年岁已高,白发苍苍,穿着灰色长袍的老尼姑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后面跟着一大群的尼姑,从服装的布料看来,应该身份与地位较高,她向尹婉施了一个礼,道:“女施主,别再纠缠她了,前尘往事对于她来说,已经烟消云散,从此后,她将在这儿吃斋念佛,普渡众生。”
“普渡众生,她还不够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