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愣了愣,目光一转,怨恨无助的看了一眼阮清微,流着泪走了,一个字也没再说,抑或是,一个字也不敢说。她的背影绝望而绝决,像是一点一点的坠入地狱。
慕径偲恬然的收起剑,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走到了阮清微身边,小心翼翼的凝视着她,欲言又止。
阮清微抬眼看他,他的神色如常,显然并没有受白衣女子的言行影响,依旧保持着他平日的纯粹气息。她在思考着方才发生的一切,然而,越想静下心去思考,心就越乱。
四周又寂静如初,肃杀和怨气都不见了。
慕径偲明亮的眼睛里全是她,触及到她不由自主蹙起的眉心时,他平静的心绪在起伏不止的波动着。
阮清微隐约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和不安,他在等待着什么。
他在等待着什么?
等她开口说话?
阮清微连饮了数口酒,润了润发涩的喉咙,无事般的笑了笑,挑眉道:“你好像逐渐在原形毕露,越来越声名狼藉,简直判若两人。”
“好像是。”
慕径偲不置可否。
“不打算解释?”
阮清微想了想,便把自己的话接了去,“在这种时候,无论你如何解释,都像是在自圆其说的狡辩。”
“说的是。”
“我似乎应该对你敬而远之。”
慕径偲的眉头一皱。
阮清微轻哼道:“不过,我并不打那样做。”
慕径偲的眉头舒展开,眼睛里有无数温热的柔情在流动,认真的道:“谢谢。”
“不必谢,”
阮清微背着手,潇洒自在的道:“我倒要亲眼看看,一个让我慢慢心仪、完美到没有天理的人,被打回原形后到底是什么样子,会很恶劣很卑鄙,还是依旧完美到没有天理。”
“值得你亲眼看看。”
慕径偲如释重负,轻松了许多。
阮清微的唇角微微一牵,翻身骑上了马背,说道:“葫芦里的酒没了,回府再装些。”
慕径偲抿嘴笑了笑,坐在她身后,顺势将她揽入怀中,抱了她片刻。
两人共骑一马,朝太子府而去。
一路上,阮清微面无表情的沉默着,心中隐隐作痛,痛得她胸闷。二皇子和白衣女子的话可信吗?他们字字控诉的太过真切,悲痛而绝望,她却无从考究真假。
但是,如果她一走了之,她会很不开心。她从不舍得让自己不开心,她决定再给自己一些时间和机会,让自己去验证身边这个人,到底该不该心仪。
难道他身藏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
无论如何,她不容自己后悔。
刚回到太子府中,石竹就赶紧道:“庄文妃娘娘请太子殿下速去行宫,有很重要的事。”
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石竹又说道:“珺瑶公主不喜芳菲岛,这些日暂住行宫。”
慕径偲看向阮清微,问:“一起去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