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白光掠过她眼底,晏青扶手下未动。
“王爷不妨试试,是你的剑快,还是臣的剑快。”
她语气亦不似往常在他面前的温和和端庄,褪去高门贵女温婉贤良的伪装,那一双凤眸里透出的冰凉和不退让,让容祁从未有这么一刻,如此清楚地意识到,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是半年前奸佞虚伪的那个“权相”
。
“青相。”
他手稳稳地端着剑,衣袍顺着风吹起,声音毫不动容。
“黄奕是乱臣贼子,该交给本王和朝廷处置。
你别忘了,如今你的身份。”
晏青扶亦毫不退让,手下握着的弯刀更用力了些。
“王爷也说了,晏青扶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是颜家长女颜容沁,一个贵女手无缚鸡之力,推搡中无意杀了绑架自己的贼匪,您就是告诉天下人,臣也没有错。”
“本王若想定一个人的罪,无需证据。”
“王爷不必威胁我,我如今孑然一身,我什么都不怕。”
她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还害怕再死一次不成?
“你将人交给本王,叛乱之罪,刺杀圣上,本王一样会杀了他。”
容祁语气似略有缓和,看着她清声道。
“不一样的。”
晏青扶却嗤笑一声,她忽然抬头望进容祁眼底。
“王爷要黄奕做什么?是真想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还是怀疑我?想从黄奕手中得到我反叛的证据,再将我定罪一次?”
容祁抿唇不语,手中的剑松动了片刻。
“王爷不承认?还是我说的就是事实?”
她眉梢透出几分讥诮,像去年十二月,他二人在长街生争执的时候,步步紧逼又语句锋利。
“青相府为何重开?皇上为何要亲自来大典?那日王府的文书,王爷到底是真的忘了拿走,还是……故意放在那让我看到的?”
说到这,她盯着容祁指向她的剑,却蓦然沉默,轻嘲一声,眼神黯淡下来。
“但王爷何须这样提防我,更何至于,拿着剑指着我?”
“王爷身手敏捷,我有自知之明,就算拿着刀也不是您的对手,我并非……一定要杀了黄奕。
是他想杀我,王爷,我只是个女子,任凭您再怎么怀疑我,我也只是个普通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