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念完了诗,小心翼翼地瞧了眼徐慧的脸色,低声问:“慧儿,你觉得这首诗怎么样?”
徐慧的目光在他龙飞凤舞般的笔迹上淡淡掠过,蜻蜓点水似的说了一句,“倒也直白有趣。”
太宗不死心地追问道:“那最后一句呢?”
不同于去年的夸奖,徐慧顿了一下,吐出实言:“略显做作。”
一旁的晋阳不禁同情地看向自家耶耶,只见原本满怀期待求表扬的李二,渐渐地,渐渐地,石化了……
李二心碎一地。
“为什么?”
他的心好痛,死也要死个明白。
徐慧抬眸看向他,狐疑道:“……真的非所乐?可在徐慧看来,陛下乐在其中呢。”
打猎打的欢脱的那几天,他还想着老百姓是谁了?
没看出来。
“慧儿……”
太宗眯了眯眼睛,几乎是恶狠狠地说:“谁把你的胆子喂的这么肥?”
徐慧抿唇轻笑,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您啊。”
李二:“……”
他痛心疾首地看向徐慧,见徐慧没有反悔夸他的意思,太宗又转眸看向自己的女儿晋阳。
晋阳连忙将半个身子躲在徐慧身后,避开太宗的目光,一脸“耶耶自求多福我帮不了你”
的表情。
心碎的李二默默地回去处理政务了。
等他把一颗碎得七零八落的琉璃心修好之后,太宗悄悄告诉徐慧,今年元宵节的时候,他可以带她出宫玩儿,感受真正的花灯节。
徐慧有些期待,又有几分不确定地问:“可正月十五,宫中设宴,陛下躲得开吗?”
太宗见她喜欢,心中一喜,挺起胸膛打起了包票,“你放心,包在朕身上。”
不过元宵节还没到,徐慧就给累了个半死。
不用于去年刚进宫不久时的悠闲,今年,大大小小的宗亲女眷都往徐慧这里跑。徐慧本想一个都不见,可她母亲姜氏头一个进了宫,特意嘱咐徐慧不许贪图麻烦,不近人情。
姜氏道:“这些人但凡是去年没来过的,八成是对你持了观望之心。见这一年你在宫里站稳了脚根,才敢放心来巴结你。这样的人都是墙头的草,靠不住,也指望不上。所以,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流水一样地见过她们,就算给了各家权贵的面子了。”
可饶是徐慧与她们交往时没有走心,就这么一个一个地见人,也是很累的一桩差事。
晚上两个人疲倦地并排躺在床上。太宗见她这样辛苦,心疼地握住她柔软的小手,道:“你若累了,就少见几个,别把自己的身子累垮了。”
徐慧努力牵起一个笑容,“若是一开始不见就罢了,既然已经开了头,就得收好这个尾,不然叫后面的人怎么想呢?”
她总是这样,做事有始有终。太宗又是心疼,又是有几分骄傲地看着她,温柔地抚摸着徐慧的长发。
他想起十五之约,温声问她,“那过两天,还出宫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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