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人的底线,林随意可以等,但是绝对不能忍。她平时虽然大大咧咧的,但自问是一个有主意有原则的人,于是悄无声息地与姚陶语非淡了下来,也开始接触一些其他的男性。但毫无疑问,姚公子在众多的男性中是极优秀的,两人又交好了挺久,想要一时半会便将这个人忘掉,还真是一项挺艰巨的任务。
“谁说……嗝,谁说我还惦记着他啊!”
林随意吃完面,又把汤喝了几大口,这才接过宋织递给她的纸巾,牢骚道:“我也想四十五度角纯洁望天,然后咣当一下就有一帅哥掉落在我眼前,你觉得可能么?现在这个世道,肯去相亲的只有两种人:帅到没朋友的看不上我,丑到没敌人的我看不上。”
说完,林随意又吸了两口泡面,这才抬起头对宋织道:“让我再吃一会,你快去帮我把马桶栓买回来啦,我最爱你了!”
“太假了!太假了!”
宋织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朝林随意竖了个中指,“林随意,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你的!”
***
十五分钟后,宋织拎了个购物袋走回地下车库,将马桶栓拿出来朝林随意捅了捅,道:“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东西?”
林随意点了点头,一边不客气地将吃完了的泡面盒子递给宋织,一边随口问道:“小织,你说这玩意吸力怎么样啊?万一买回去不能吸,我妈肯定又要念叨我了。”
“你试试呗。”
宋织接过她手上的垃圾,转身下车去丢。
林随意于是点了点头,然后,可能是上帝不小心将她的脑神经随意地拨了一把,于是她尊崇上帝的意愿,十分随意地将马桶栓戳在了身边的一辆刚停进来的、圆润的、光滑的车玻璃上。她拔了两下,发觉拔不下来。
“吸力真不错啊。”
林随意感叹。
“林随意,我发觉你脑子里的不是坑,是深渊……”
转身走回来的宋织脸都绿了。
这是辆保时捷啊!更重要的是,车主一脸黑线地隔着车窗,看着林随意一只脚踩在他锃亮的车门上,两只手奋力拔着马桶栓的样子。
由于两辆车停得挺近,林随意又站在车窗前,所以车主没有从驾驶座这一侧下来,而是十分贴心地跨到副驾,然后迂回到林随意面前站定。林随意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做的事有多傻缺,于是完全不敢与面前的人对视,她只觉得这车主海拔真高,把车库顶上的白炽灯光遮得一点都不剩。
这时宋织赶到林随意身边,瞪了目光呆滞的她一眼,朝车主解释道:“对不起啊,她平时不这样,今天早晨出门忘吃药了。”
林随意一愣,看到宋织侧着脑袋朝她挤眉弄眼,立刻悟了过。说起来她犯得也不算是无可恕的大罪,只是间歇性地抽了一小下风而已,车主如果不跟她计较,两边立刻就能相安无事。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示弱以及自嘲,于是林随意点头哈腰地说道:“是的是的,我平时都记得吃药的,只是今天早晨突然发觉应该把药留给有救的人。”
车主的肩膀轻轻抖了抖,然后眯起眼将林随意的造型打量了一遍,道:“你这造型挺别致啊。”
林随意这才发觉自己还保持着拔萝卜的姿势,连忙把脚从车门上拿下来,开始飙汗。
“你叫林随意?”
林随意点头,巨汗。
“你还真是挺随意的。”
林随意僵硬地呵呵,瀑布汗。
车主将林随意扒拉到一边,取出西装内袋里的长钱夹,打开后抽出一张卡。只见他在马桶栓和玻璃窗结合的位置使巧劲一撬,然后“叭”
的一声,马桶栓终于与玻璃窗分开,车主拿着栓杆递到林随意面前。
“谢谢,谢谢,我以后一定记得药不能断。”
林随意接过马桶栓,说得一脸诚恳。
车主忍了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幸亏你今天是碰上我。”
“是,是。”
“以后出门记得带脑子。”
“一定,一定。”
“不是所有事主都像我这么温和聪明,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