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金银再厚的脸皮,从岳父的嘴里听到这个也有些吃不住,嘿嘿几声道:“克制,小婿从今往后克制。”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就按我说的,不许讨价还价,你敢多说一句,我就敢叫你一个月都见不上阿瑶的面。好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我跟前碍眼。”
实话说,自从得了这么个商人女婿,他在那些文友面前就没抬起头来过。心里还真是不大待见他。
慈安堂里,早膳摆上了桌,秀容一边伺候老妇人用膳一边道:“原是闹了个误会,二小姐不是掉了孩子,是来了月事。”
“白高兴了一场。”
老夫人吃了一点就没了胃口,歪到榻上去道:“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原也是不怎么信报应不爽的,任是什么都得靠人自己才行。自从阿瑶从杭州回来后,她就和我生分了,怀疑我这儿怀疑我那儿,仿佛我就是个吃人的老妖怪,她可以无情,我这个做长辈的却不能无义,秀容啊,你去开我的库房,我记得我收藏了几支百年的老参,你都拿给那小白眼狼补身子吧,我得先拢拢那丫头的心。你过来,我告诉你几句话。”
秀容凑耳过去聆听,连连点头,半响儿道:“奴婢都记住了。”
春日渐渐将去,夏日来临,大中午的时候被阳光直射着园子里的花都打不起精神来,洛瑾瑶在窗下榻上绣牡丹炕屏,周氏就坐在她对面,娘两个说些家长里短的事儿,周氏道:“大后天是你的生日,你想怎么过?请你以前玩的好的小姐妹过府来如何?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伯姥爷家的周仪姐姐也在你出嫁后嫁人了,她这个是早就定下的亲事,嫁的是翰林院掌院家的大公子,书香门第,最是清贵的。”
洛瑾瑶一根红线用完,停下来穿针,道:“我正有此想,只是怕她们避我唯恐不及,但也好,也让我重新认识一遍这些往日的手帕交。”
“二小姐,奴婢又来看您了。”
一时秀容捧了一个红木雕花匣子笑盈盈走了进来,“大夫人您也在啊。”
笑容就不似先前灿烂了。
周氏笑道:“你手里拿的什么,可是老夫人给阿瑶补身子的什么好药材?”
秀容将匣子打开道:“大夫人猜的真准,这是老夫人珍藏了许多年舍不得吃的百年老参,知道二小姐的身子弱,就让奴婢从库房里找了出来给二小姐用。老夫人还说了,她老了,记不住很多的事儿,那些不愉快的都忘了,只记得那些好的,不管二小姐您心里有多埋怨她,她心里最疼的始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11点还有一更。
☆、第56章两母虎相斗
“老夫人还说了,大后天是您的生日,要给您好好过,外人可以不请,相近的亲戚倒是可以请来吃几杯酒,听几折子戏。老夫人说,上一次她过大寿,闹了那一出到底脸面上不好看,这一回您也成了亲,带了姑爷回来了,重新把亲戚们请来兴致高高的玩一日,事情就算是揭过去了,回头见了面也好说话。”
周氏沉思一会儿,心里有了计较道:“虽是有掩耳盗铃的嫌疑,但到底都在天子脚下居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把脸面做一做到底好看也好说话。阿瑶,你看呢?”
洛瑾瑶刮了刮绣好的一瓣花片,和周氏对视一眼,道:“听你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大通话,我得感谢老夫人的宽宏大量了。”
这话秀容听在耳里,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讽刺,面上的笑容就僵了僵。
“秀容姐姐,就依老夫人的意思吧。”
周氏道:“她年纪小小,又不是什么整生日,下帖子请人的时候也不必单说是为了给阿瑶做生,这不咱们园子里我种下的那些牡丹花不是开了吗,只说老夫人要办一个牡丹宴,请了亲戚们来赏玩一日,那些和阿瑶玩的好的,自然知道那日就是阿瑶的生日,自会准备了礼物来庆贺,那自然就是她们小孩子的庆贺,不妨碍大人们赏花的。”
周氏转头看一眼洛瑾瑶,见她梳着妇人头,笑着道:“我总还是把你当个孩子,可你已嫁为人妇了。”
“阿娘。”
洛瑾瑶浅浅一笑。
秀容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檐廊上一阵唉声叹气。她是从小被选在老夫人身边服侍的,老夫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从没瞒过她,故此她是知道老夫人心里的矛盾的,也知道老夫人现在才是真正恨毒了大房,欲置他们一家子于死地。但见大夫人周氏也不是弱猫,两母虎相斗,伤的还不一定是谁,她不禁为自己的将来犯愁,年纪大了,她只希望能配个人嫁了远离公府这些是非,但她知道的太多,老夫人除非给她一杯毒酒,否则绝不可能放了她。老夫人这条船她是早就上来了,想下船谁又相信她的清白?
不禁黯然垂眸,寥落凄凉的走了。
在双燕桥上正与洛瑾瑜遇到,秀容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