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咬着嘴唇,却不肯服软认错,硬邦邦地行了个礼就扬长而去。
赵柔止缓缓审视四周,向着身边的宦官微微一笑:“今日的事,你应当知晓如何处理。”
在场诸人皆将头埋得愈加低。
此事自然是要封锁起来。至于朝野上的旧党是否会有渠道得知这一消息,又是否会有反应,却不是此刻能知晓的。
赵柔止深深看了齐北山一眼,平淡道:“晚上再来看你。”
语毕,便迅速离开了。
齐北山维持着正坐的姿势,闭上眼缓缓吸了口气,朝着奔上前的阿彭微微一笑:“还是多亏了你。”
顿了顿又问:“没被长公主的人看见样貌罢?”
阿彭用力摇头:“没有,不会连累郎君的。”
“我是担心你被牵连。”
齐北山笑着摇摇头,却终究现出一分疲态和痛楚来。阿彭连忙吩咐下人:
“还不快拿伤药来!”
那仆役却面现难色:“这……伤药暂时未备着,若向司药要求,不免……”
语未尽,意思却已经明白:主上的意思是要遮掩,大喇喇地去要伤药,不免凑了忌讳。
阿彭脸又涨得通红,看着自家主人的伤势,只得愤愤一跺脚。
就在这档口,却又有宦官求见。来的是个赵柔止身边的小宦官,捧上了一个漆盒,打开一看,里头摆了瓶瓶罐罐,一闻气味便知道是伤药无疑--而且是最上等不会留疤的各色膏油。
“谢主上。”
齐北山礼数周全,倒令那小宦官也不忍起来:
“郎君还是快些敷药为好。”
阿彭闻言立即搀扶着齐北山进了内室。
全程立在廊下,看戏似地目睹全过程的二人这时候不约而同向对方望过去。猗苏显然没想到会和伏晏视线交汇,便愣了愣;伏晏却从从容容地开口:
“谢姑娘可有什么感想?”
这般教书匠似的考问方式让猗苏颇为惊讶,此前伏晏甚少主动询问她的看法。偏头想了想,她答道:“赵柔止对齐北山还算不错?”
伏晏对这个答案自然不满意,作势又要来敲她:“谢姑娘思量了良久就得出这么个答案?”
“君上不告知我齐北山滞留忘川的缘由,我哪里说得出所以然……”
猗苏一如往常地辩驳,“目前看起来,不是安阳长公主,便是政局有了变动?又或者……还是子嗣?”
伏晏却不给个准话,反而故作深沉地弯弯眼角:“你只管继续看着。”
“现在又无甚可看,赵柔止在天黑前大约也不会过来。”
猗苏往里头又张望了一眼,果然还是敷药。虽然美人上药,微蹙的眉十分好看,但一直盯着猗苏自己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接下来怎么安排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