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丹若无其事地摆摆手:“还能怎样,就办他那点差事,他就是个不成器的。”
“嗯,看来你们过往丛密嘛。”
猗苏摸着下巴调侃,不免被对方狠狠挠了几下腰际。
“好呀你,你个妮子今天倒作弄起我来了!”
阿丹一手叉腰,一手拧了拧猗苏的脸,“我还没问你怎么今天满面春风的呢!怎么?和君上有戏?”
猗苏想到自己那浮动的心绪,又回想起方才伏晏那爱理不理的腔调,不由抿抿唇:“又一个任务完成了,我开心不成么?和君上又有什么关系。”
“啧啧啧,欲盖弥彰,有鬼哦。”
阿丹眼珠一转,似乎又要开始吟诗作赋,猗苏却过了兴奋劲头,连轴转的疲倦渐渐侵袭上来。
阿丹就兀地换了腔调,猛拍猗苏两下:“丫头,你眼皮都要黏一起了。”
“的确有点困……”
猗苏揉了揉眼睛,才要起身回水洞,岸上忽然就传来呼唤:“谢姑娘在否?”
阿丹就皱眉:“怎么又有阴差寻你?”
“差事不断嘛。”
猗苏打了个哈哈,心里寻思着是否是伏晏心情不好,因此干脆动手压榨她这个苦力、又派了活儿下来。
来的是个她没见过的阴差,面容和气:“还请谢姑娘随某走一趟。”
猗苏回头冲阿丹摆摆手,便随着这阴差上岸离开。
阿丹倚在三千桥的石墩子上头,等猗苏走得没影了,才悠悠地来了一句:“别躲了,人都走了。”
桥洞里头便转出个人来,正是黑无常。
他的站姿仍然显得僵硬而拘谨,沉默了片刻笨拙地道谢:“多谢姑娘。”
阿丹仍旧是那副轻蔑的态度,哧地笑了,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的指甲:“和我你也别玩这套了,你装得累,我听得也烦。”
黑无常默然半晌,硬邦邦地道:“在下没有作伪,也无需作伪。”
阿丹飞了他一个眼色,似笑非笑:“瞒着白无常的事,对是你将那丫头塞进九魇的事也只字不提,这还叫不作伪?”
对方便陷入了沉默,不知是无言以对,还是根本不想反驳。阿丹话说得再尖锐,黑无常总是这般态度暧昧地缄口不言。因此阿丹愈发觉得黑无常是个难懂的人。撇开较真刻板的外表,他究竟如何作想,他意欲如何,根本无从揣摩。也许他的老实羞涩根本就是最高明的伪装。
就在阿丹以为今日又要和此前的无数次一样,在沉默中结束会面的时候,黑无常罕见地主动开口:“阿丹姑娘,真的无意转生?”
阿丹抱臂低笑道:“虽说托那丫头的福,最近忘川的确是空落起来,但我可没有转生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