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感自额角蔓延开来,一瞬间就把瞌睡虫赶得精光了。
裴穗抱着头嗷嗷地叫了两声,睁开眼一看,李惠已经在自己的对面坐下了。
她做事依然雷厉风行,一边脱下外套一边问道:“你不是说五点吗,来这么早干什么?”
听见熟悉的声音后,裴穗彻底醒了过来,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因为太想见惠姐了啊。”
她笑着像一只憨憨的小狗,要是身后有尾巴的话,此刻一定摇得很欢。
“你就可劲儿磨嘴皮子吧。”
李惠知道她是什么德性,连鸡皮疙瘩都懒得起,白了她一眼,“有什么事就快说,我一会儿还要去接我儿子,可没时间在这儿和你磨蹭啊。”
见她还是一脸的生人勿近,裴穗非但不害怕,反而觉得格外亲切,忽然体会到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是什么含义。
虽然她知道这样的比喻有点牛头不对马嘴,但一想到可能以后就见不到凶巴巴的惠姐了,裴穗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舍不得,甚至希望能被她再最后数落一顿。
唉,大概她这辈子就是个抖M的命吧。
一思及此,裴穗端端正正地坐了起来,难得财大气粗一次,说道:“惠姐,你想喝什么,我请……”
“讲重点。”
李惠敲了敲桌面,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
“……哦。”
裴穗挺得笔直的小腰板渐渐弯了下去,酝酿了一下情绪,低声说道,“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我以后不在会所做了。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其实……”
那晚从那个鬼地方回来以后,她第一时间就订了回家的火车票,在家里待了一周,认真思考了一下人生。深思熟虑之后,还是觉得应该辞了会所的工作。
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命没了就只有等着投胎了。
可她的感谢词还没说完一半,对面的李惠就已经拿起包起了身,准备往外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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