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暖和红菱绿萝昨天晚上就将所有的行李收拾好了,得到前院通知,马上带着丫鬟婆子开始搬行李。她家人以为她到京城后便会和他姑母一样从此再也不能归家,在她来时将她的首饰衣物、平常喜爱的书籍都打包了,现在她自然都要带回去。
她走到站在正屋屋檐下的侯夫人面前,恭顺地道:“伯母,暖暖自从来到侯府就一直受您照顾和指点,暖暖今日要回去了,还请受暖暖一拜。”
说着,她深深屈身万福。
侯夫人上前搀扶起温暖暖,满脸堆笑,“暖暖,虽然你到侯府不足半月,但伯母已经将你视如亲女了。伯母膝下无女孝顺着,平日里甚是寥寂,你将来嫁入京城,万不要忘了常来看伯母。”
做恶事的都是前院的侯爷和云澹,和她这个只能待在后院的妇道人家没有关系。
“伯母有命,暖暖无不遵从。伯母,暖暖得走了,以后再来拜见伯母。”
温暖暖说着,脸上也露出微笑。
侯夫人无子无女,又不得丈夫宠爱。确实是悲苦的。侯夫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心中对她是善是恶,的确是没有亏待过她,送她进宫也是河阴侯特意吩咐,她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可怜人,将来还要被侯爷牵连贬为庶民。
前世河阴侯府出事后,云湛曾很高兴地告诉过她侯府每一个人的下场。
河阴侯因为这剧变很快郁郁而终,而他的几个儿子几乎个个贫困潦倒。
侯夫人娘家因是大世家,她的陪嫁便不被算入河阴侯府的财产,另行列出,没有同河阴府财产一同收入国库。
侯夫人倒是河阴侯府被抄后唯一过得好的人,她在侯府后院憋屈了几十年,一朝河阴侯失势,便雷厉风行地将府中的众多姨娘们和丫鬟仆人全部发卖了换钱,只留下她和孀居儿媳娘家陪嫁的几房婆子丫鬟仆人。她靠着丰厚的嫁妆和发卖姨娘仆从的钱抚养儿媳妇名下的孩子,算是保住了她嫡子的一点血脉。
当时温暖暖还感叹,女人呀,还是要掌握住经济,再留下一儿半女的,否则真的没有半点做主的权力。所以她才会将自己四分之一的嫁妆拨给自小相伴的红菱绿萝,让她们不至于在婆家受欺负。
○○○
温暖暖和红菱绿萝上了四轮马车,她们的行李全部放在后面的两辆二轮马车上,温四兄弟带着云湛派来的四名黑衣侍卫护卫着马车启程了。
来时他们心急如焚,归时他们马蹄轻扬。云湛派来的马车速度极快。京城和宁阳城之间正常二十三四天的行程,他们一行人十天就完成了。
当马车稳稳地停在温府大门前,温四高声道:“我们回来了,快去禀报老夫人,诸位老爷夫人。”
说着,他翻身下马。
“大少爷。”
“四少爷。”
温府门前的几个看门家丁立刻激动起来。有的上前迎接,替两位少爷牵马,有的一溜烟跑进府中去禀报。
马车夫放下车凳,红菱从马车中钻出来,然后迅速转身将急着下马车的温暖暖扶下马车。
温四朝一起下马的四名黑衣侍卫拱拱手,道,“四位大爷辛苦了,请和我大哥进府喝茶休息。”
为首的侍卫一抱拳,道:“四公子快带二小姐进去吧,你们一路颠簸也累了。”
他算是逍遥王的心腹之一,知道主子对这位少女多上心。
温四点点头,快步走到温暖暖身边,催促道:“暖暖,快些,老祖母日夜惦记着你,弄不好身子真的病了。”
说着,他带着温暖暖快速进入府中。
温大邀请侍卫们进府,侍卫们被主人耳提面命要求定要保护好温二小姐,便没有拒绝,将马缰绳递给温府家丁,便和温大少爷进了温府。三辆宽敞的马车顺着石阶上的石板,驶入了大门,绕过照壁歇在前院,然后由温府的仆人开始卸车搬行李。
温大老爷正在府中,闻言从里屋走到了正厅前的石阶上。见到温暖暖急匆匆进府,他捻着胡须满脸笑容。
“大伯父。”
温暖暖激动地叫道,快步走上石阶,朝着他盈盈下拜。温大老爷是温府的大家长,如果没有他的同意,谁也不敢说奉上温府全部家产的话。
“暖暖,回来就好。”
温大老爷伸手扶起温暖暖,端详道,“你瘦了。”
一句回来就好,你瘦了,温暖暖顿时热泪盈眶。她此生此世的亲人对她实在是太好了,她一定不能让他们伤心。
温大老爷怜惜道,“你在外面受苦了。现在快些回后院去,有话我们晚些再说。你奶奶伯母阿娘们还不知道你回来的消息,天天都情绪低落。你奶奶最近身子骨不大好,你娘更是以泪洗面。”
“是,大伯父。”
温暖暖泪眼婆娑地呜咽道,直接举起袖口擦拭泪水。
听到那些话情潮澎湃,她朝着温大老爷深深万福,然后便带着红菱绿萝直奔后院。她的随身行李,自是会有人帮她搬到兰心院的。
○○○
温暖暖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要保持女孩子的端庄,所以只能快步,却不能跑,而她回府的消息已经有七八个腿快的小厮跑进后院,向后院各个院子的夫人们禀报了。
她快步走近春晖院,翘首以盼的春晖院丫鬟婆子们都迎上来,激动地喊道,“二小姐回来了!二小姐回来了……”
站在正屋门口的丫鬟更是大声叫道:“老夫人,二小姐过来拜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