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儿扒拉着筷子,偶有冒出来一两句。二嫂福惠立时就用大勺子把他的小嘴儿堵住,笑眸弯弯地叫秀荷多吃。
嫂嫂们心好体谅人,秀荷想了想,一忽而就也释然了。本来就是,一个院子就这么大,哪儿能瞒得住,都换了就算了吧。站起来给大人孩子各盛了一碗汤,然后又笑盈盈的变回先前的自然。
旧的床不知搬去了哪里,新买的是张漆红的松木架子床,结实的四根床柱,床裙和围板将四面拢起来一片方型的空间。夜里把帐子放下来,摇曳的烛火透过绯紫的帐纱,里头就像一所黄蒙蒙的小房子。不怕人听见,也不怕人看见。
夫妻两个不约而同地把恩爱在嫂嫂面前收敛,入了夜,进了房,那眉目间的柔情蜜意才复又不遮不掩地溢回来。
庚武半匍在软褥上,秀荷跪坐上他的腰背,给他按揉着肩膀。四年大营生活,把他少年时的清瘦消抹,如今那英姿拔高修伟,线条沿着宽肩一路往腹胯收敛,下面的浓墨只看得人脸儿一阵阵烧红。
肌腱上泛着蜜色的光泽,紧实又精悍。秀荷手儿小,捶起来好生吃力,一抹蚕丝小兜随着动作一颠一颤,不一会儿便涨得不行。被他斜眼看见了,忽而在她上面抓了一把,翻过身就把她裹进了被褥里。
“还没摁完呢,这就不酸了?”
“舍不得你劳累辛苦。”
秋日的夜晚总喜欢把身子贴紧,被褥下二人暖暖热热的,那四目交汇中有光影在潋滟,似水儿也似火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而就胶着了起来。
庚武修长手指探过秀荷细软的长发,勾开她颈后的两根细带,又想要做她的功课。
秀荷捂住不给庚武看:“嫂嫂们还没睡呐……早上才说的话又忘记了。”
“就只是揉揉,难得回来几日,看都不舍得叫我多看嚒?”
男子清润的嗓音忽而喑哑,不容不休地搓捻起来。
话未尽,衣裳就已经被他勾开。那锁骨下的一颗胎记俏俏美美,不过小指甲盖的大小,倘若不认真看,它像一朵花,倘若认真看了,却又像是一个什么印记。
那时贵族或者大户人家,怕生下来的小孩子被歹心的家仆偷了换了、找不回来,出生时候便要给少爷小姐们印个特有的胎记。但也只是印在手腕在,不会印在胸脯上。
秀荷的这一枚,位置选的尴尬,倒好像又想给她证实甚么身份,又轻易不想叫人把她认去。矛矛盾盾的,是子青短短半生的执念。
庚武把那美丽娇红蜷进嘴里:“你娘给你烙的胎记?”
“恩。”
秀荷被他弄得湿湿漾漾的,回答他的声音就像猫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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