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
司玄烨正坐在一棵海棠树下,桌案上放着一壶清酒。
他斜靠在一张贵妃榻上,一只脚踩在上面,手里执一书卷,时不时的端起被随手放在石桌上的清酒小酌几口,好不惬意。
“秦王可真是雅兴。”
一身穿青绿色衣衫,手执素扇,身子修长,面容俊朗,长相带着几分异域色彩的男子缓缓地走到司玄烨的对面坐下,自来熟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水。
一杯清酒下肚,那男子嘴里发出一声惬意地叹息,“果然还会秦王府酿的清酒最好喝。”
司玄烨从书卷中抬眼,斜睥了一眼那男子,“不知四皇子今日来秦王府有何贵干?”
坐在司玄烨对面的男子便是当今圣上的四子慕云澈。
当今圣上有三位皇子,分别是四皇子慕云澈、五皇子慕云澜以及六皇子慕云清,其中五皇子慕云澜与六皇子慕云清是角逐大雍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五皇子慕云澜身后站着大雍的文官势力,其外公是当今雍帝的太师,虽无实权但在朝中地位崇高,就连雍帝对他都很是尊敬,门下弟子无数,朝中一大半的文官都与其外公有着师徒之实。
六皇子慕云清母族势力低微,对慕云清没有什么助力。但慕云清脑子灵光,早早的借着唐凝雪搭上了唐府这艘大船。以唐家为倚仗,再加上雍帝有意无意的扶持下慕云清自己的势力也逐渐培养了起来。更枉论前些日子雍帝赐下六
皇子慕云清与唐凝雪的婚约,使得他与唐家的捆绑更深,现在京城还有谁不知道慕云清身后站着唐家为首的这么一个庞大的武官势力。
相较于五皇子与六皇子身后的庞大势力,相比之下四皇子慕云澈的势力就很不够看了。母亲是西域进贡来的舞女,母族无甚势力,自己身上又有外族的血统,生下来就不怎么中原人的待见,更别说扶持他夺权了。但好像慕云澈也没起什么夺嫡的心思,整日里就是吟诗作乐、府中的歌舞日日不断,自己吹拉弹唱更是样样精通。
但明面上是这么一回事,背地里可就不是了。在皇室中浸淫这么多年,心里怎么可能不对世人都想要的皇权垂涎呢。
看似慕云澈对权力最不上心,整日便是游山玩水,饮酒作乐,但这三个皇子中就数他心思最为深沉,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暗地里早已经背着所有人和司玄烨搭上了关系。
慕云澈被司玄烨如此冷淡的态度弄的喉咙一噎,半晌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也不在意,“当然是特意过来感谢秦王送的这一好消息了。”
此次出事的张作远与朱秉风皆属于五皇子慕云澜身后的文官一派,两位属于慕云澜那一派的官员都被查出可能勾结外族,这对慕云澜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昨夜雍帝对慕云澜也是发了好大的脾气,经历这一事,雍帝心里恐怕早已对五皇子产生了怀疑与嫌恶,这
对他日后来说可是极为不妙的。
看见慕云澜倒霉,四皇子慕云澈已经足够高兴了,可没想到这还没完。
雍帝竟然将镇国将军唐崇焕安排在了京城里头,让他远程操控边关的大小事,这可是就差明说要收回唐崇焕手里的兵权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慕云澈现在就是那个渔翁,这让他怎么不高兴。
他巴不得雍帝厌恶五皇子和六皇子才好,这样他才有机会。
慕云澈喜滋滋地又喝了一口酒,“还真是要感谢秦王殿下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要不是你把朱秉风也给挖出来,事情也不会进展的如此顺利。”
司玄按了按额头上被砸出来的伤没有说话。
“前几日你是不是去了唐府上?还与唐家大小姐密谈了一番?”
慕云澈放在手里的酒杯,看着司玄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