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梅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她的一只手本来就垂放在腿侧,正好就是安离的手臂方向,手腕轻轻转动,拇指和食指狠狠地掐在安离的手臂上,疼的安离龇牙咧嘴的。
杜若梅做的熟练,看上去不是一次两次了,而安离眼里的怒火更甚。
都是他都是那个不阴不阳的怪物如果不是这个变态,老师怎么会这么对他都是那个变态的错
他怎么还不去死,这种人留在世上有什么用
安离被掐了也不敢吭声,这跟在家里一看见原主就打骂吵闹的行为形成了鲜明对比。
如果不是原主,安离此刻早就冻死在路边,是原主把他带回家,供他吃供他喝,含辛茹苦的把安离养大。
可是安离就为了所谓的面子,记恨原主,这其中很大一部分也要归于外部环境。
每个孩子刚出生都是纯白无暇的,可是这也要看外部世界怎么给他们描绘上色。
很明显,安离已经被身边所有人洗脑,涂上了一层浓重的黑色。
安离的事情秦惑可以等回去再慢慢解决,今天推掉的那个工作几乎等于这个家庭半个月的生活费,记忆中家里已经没钱了,等解决完这些烂摊子又要去想办法弄钱。
“什么意思”
秦惑的笑声从鼻腔里蹦出来,“杜老师,您真的以为您做的事天衣无缝吗如果我把这些事情捅出去,不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好玩的事呢”
杜若梅的手指重重揪紧,痛的安离已经开始浑身抖,看来这个女人下手不轻。
以前在原主面前杜若梅也不是没做过,可是原主只是一味的求情讨饶,助长了这个女人的嚣张气焰,同时也让安离的恨意一次次加深。
秦惑右手按在左手手腕处,食指在手腕内侧轻轻摩挲,指腹下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凸起,像一条丑陋的蜈蚣攀爬在上面。
这条痕迹才刚弄上去不久,起因依然是安离,安离那天被外面的小混混嘲笑以后,回到家就开始咒骂原主,问原主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原主是他父亲。
原主本来就心理脆弱,再加上安离每天这么闹,安离火上浇油的扔了一把水果刀给他,原主一时冲动就割了腕。
好在水果刀不是很锋利,割不死人,安离被吓得夺门而出几天没有回家,原主没有上医院,也就留下了这个疤痕。
所以秦惑现在并没有因为安离年纪小就动恻隐之心把他从杜若梅的手里救下来,而是故意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痛。
皮肉之苦哪里比得上日日被烈火焚烧的痛苦
安离已经十五岁了,基本懂得都应该懂了,不可能因为他是未成年不付刑事责任就放过他。
杜若梅看秦惑迟迟不说话,本来也不是的心也开始虚了起来。
想起之前自己做的那些事,虽然自己家里有些势力,压也压的下去,可是自己现在终归是个寡妇,娘家也不可能太帮自己,要是真捅出去了
她的手立刻甩开秦惑的手臂,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手指紧紧握住手提包,心里在想怎么之前一声不吭的人突然咬人了,难道以前都是装的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杜若梅不自然的撩了撩头,“今天我叫你来是找你说安离的事情,他破坏学校公物,把班里的桌椅弄坏不说,还扬言说要打我”
秦惑这才低头直视安离,安离的眼神里似乎是在喷火,他不是对虐待自己的杜若梅,反而是在对自己这个唯一的亲人。……
秦惑这才低头直视安离,安离的眼神里似乎是在喷火,他不是对虐待自己的杜若梅,反而是在对自己这个唯一的亲人。
他突然想起一句话,人就是犯贱,长时间对一个人好就成了理所当然,一点事不如意就会变成仇人。
而如果一个很坏的人突善心做了一件好事,立刻就有很多人感恩戴德,恨不得歌颂个几万年。
原主就是对安离太好了,好到安离已经完全忘记了他是谁。
秦惑想,自己应该有义务帮他重认清楚。
安离一字一句的咬着牙,“我不要你管你滚”
秦惑知道杜若梅说的没错,毕竟因为这种事叫家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是每次原主赔的钱有点多,几乎是破坏的东西两三倍的价钱。
“杜老师,这次是安离的错,我们也不会不认账,钱就从之前交的维修费里面扣吧。”
杜若梅瞪大眼睛,“什么维修费”
秦惑唇角微微勾起,以前一直懦弱的眼神在此刻亮的出奇,看的杜若梅有些心虚,转念又想到这个变态肯定不会知道价格的,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从变态身上拿钱。
“以前我交的那些钱是安离破坏物品的几倍,杜老师该不会年纪大了就不会记得了吧”
年龄是一个人的死穴,杜若梅还来不及打断,又听到秦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啊我忘了,杜老师的老公前段时间去了,记性不好在所难免,真是不好意思。”
“你”
杜若梅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肺都要气炸了。
什么时候这个垃圾也这么伶牙俐齿,看来是以前给他的教训还不够
秦惑仿佛没有看到对面两人要吃人的目光,“那就这样吧,杜老师别忘了从那里面扣钱。如果杜老师不愿意,或许我等会儿可以拿着手里的东西去一趟市里”
他现在是在一个小镇上,杜若梅再厉害,也不过是镇上威,市里的人可不管这些,而且现在又是严打时期,孰轻孰重杜若梅自己掂量。
他的话没说完,剩下的一截已经让杜若梅自己领悟出来了。
手里的东西该不会是以前她做事不谨慎留下的证据吧
杜若梅心都凉了半截,又想起确实有几次她为了侮辱这个垃圾故意在他面前炫耀过,难道那个时候不小心被他抓到了把柄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