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
萧少卿微愣,“他不陪在父王身边,来北朝作甚么?人呢?”
恪成道:“正在小王爷住的阁楼前等着。”
萧少卿所住之处离玉萱阁并不远,绕过长廊,穿过一片竹林便可瞧见。魏让一身黑裘斗篷,正伫在阁楼前的溪畔,见到萧少卿回来忙迎上去:“小王爷。”
“站在外面作甚么?进屋说话,”
萧少卿转身走入楼中,嘱咐恪成道,“叫人送些吃的来。”
魏让忙道:“不急,我也不饿。”
萧少卿亦不强求,领着魏让到了楼上书房,里面暖炉燃了一夜,温暖如春,萧少卿褪下狐裘,坐下喝了口热茶,方问魏让:“父王让你来的?”
魏让点头:“是。王爷放心不下。”
“不过送嫁,又不是上战场,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萧少卿转身靠在书案旁的软榻上,扬手示意魏让也坐下,轻轻一笑,“而且即便是之前我上战场,也未见父王这么不放心。到底是什么事?”
魏让道:“属下也不知,只是王爷七日前收到了华夫子的来信,便让我兼程赶来北朝陪在小王爷身侧。”
“师父写信给父王?”
“是,华夫子还有一封信是给小王爷的。”
魏让自怀里取出一卷帛书,递给萧少卿。
萧少卿展开帛书匆匆阅罢,皱起眉,半晌沉思不语。
“还有这个药,”
魏让将一个银色琉璃瓶放在书案上,“小王爷此行忘记带了吧?王爷担心你头痛复发,特让我送来的。”
“有劳魏叔。”
萧少卿正被脑中余痛折磨得心神烦躁,伸手拿过琉璃瓶,打开瓶塞倒了一粒,服入口中。
的确如萧璋所料,北上一路他头痛频发,先前去城外找熠红绫时更是头疼得异常,回城的路上遇到慕容子野时正是他神魂激荡、最难抑制的一刻,脑中勃然塞满的竟全是刀剑厮杀的铮铮烈响,慕容子野绯色如血的长袍恰如殷红的闪电般划过他的眼眸,极容易地便将他胸中激湃汹涌的浪潮挑得冲天而起――那一瞬拔剑刺去,仿佛只是一个本能。至于由何而来的本能,现在回想起,他却惘然无所知。而如今在脑颅里绵延不休的,唯有那渗透骨血、仿佛要碎裂的痛楚。
魏让见状不无担忧:“小王爷真的头疼了?”
“嗯,”
萧少卿修长的手指缓缓敲击着书案,望着印染窗扇渐亮的日光,慢慢道,“韩弈这个名字,魏叔听说过么?”
魏让身子不禁一颤,低声道:“知道,当年郗峤之帐前的青翼四虎骑之一。”
“你认识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