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穿了晚礼服,她的头发高高绾起,低头间,露出雪白柔润的一段颈脖,灯光下焕发着年轻美好的光泽,肖尔卓低着头和她说话,他甚至能感觉到,肖尔卓说话时带出的气息拂到她后颈发根的碎发上。
心口很疼,以后,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亲热吗?
其实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她是第一个令他动心的人,于是,情感弥足珍贵,深入肺腑。
在阳台上俯瞰城市,夜景极璀璨,远处灯火如星,底下庭院喷泉在彩灯照射下五彩缤纷,因为天气冷,朦朦胧胧罩着一层雾气,仙境一般。
肖尔卓转身走了,阮卿卿迟疑了一下,朝黎俊柏走过去,讪讪说:“外面很冷,怎么不进屋?”
“自己也知道外面冷还出来?”
黎俊柏微笑,一只手搭上栏杆,那里有两条围巾,那一晚买了想送给她,没送出就走了。
白色的绒毛围巾裹住脖颈,冷入骨髓的寒气被挡住,被温暖的,还有原来冻僵的心,胸腔里的郁结也在这一刻被冲散。
勾心斗角被挡在一墙之隔的大厅里面,喜悦在夜风中飞舞,天地空旷,令人宁静心安,阮卿卿拿起另一条围巾,替黎俊柏围上,缓缓靠了过去。
“我妈想让我和肖尔卓来往,我只是在应付她,你……”
你对我一时冷一时热,就那么不信任我吗?她解释,想问清楚他的态度,又有些胆怯,一只手勾起他的手,另一只手在他掌心写字问。
她的手细细软软,指腹在掌心划动,勾出酥-酥的麻-醉,严冬忽然远去,盛夏的似火骄阳来临,黎俊柏定定看着阮卿卿,她的一双小手上戴了翡翠镯子,浅淡的青绿衬得她的手腕肌肤莹润如玉,恍若浊世里的一片清凉。
黎俊柏忽然然有股冲动。
抛下一切背负,将猜忌厌憎扔掉,就在这一晚,撷取短暂的销-魂欢乐。
她不会抗拒,也不会拒绝自己,他如此笃定。
“我们去飙车吧。”
他说,拖起阮卿卿手腕狠狠攥住。
北风呼啸,偏僻一些的地方路面还有积雪,机车在上面驶过,车轮打滑,在翠岭路时,甚至一百八十度回旋调了个头,阮卿卿吓得死死搂住黎俊柏腰部。
黎俊柏给她穿了一件他的羽绒服,又长又大,包到小腿了,他自己仍是酒店里的西服,优雅的穿戴,却显示了与商场精英截然不同的气魄,猎豹般狂野敏锐,奇异的身躯动态和他俊雅的脸庞静态交错,竟然很是协调,相辅相成。
阮卿卿忽然想到罂粟花。
黎俊柏不是温室豪门里的君子兰,他是妖艳、华丽、诡魅,明艳鲜亮的罂粟花,轰隆隆飞驰的机车、狂野的的吉卜赛流浪歌曲、粗豪跳脱挥洒生命汗水的街舞,那些才是黎俊柏真实的角色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