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子离开了白马镇之后,王大福则是一直萎靡不振,心中只怕是对大成子诸多挂念。
赵长安瞅着心中也不舒服,劝慰道:“大成子离开白马镇这是命,好男儿就该走四方,见识天下,总不能叫大成子一辈子都被困在这个小地方不是?”
王大福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心中总是想念得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还离我不晓得远了多少里,不晓得他吃没吃饱饭,不晓得他穿没穿暖衣,哪里能舒服得起来?”
“这确实也没办法,”
赵长安点点头,忽而心中一动,试探性地问道:“若真是想念得紧,怎么不再生一个呢?家里若是有了一个传宗接代,那就算是大成子死在了外头也不打紧不是?”
王大福骂骂咧咧操起扫帚,赵长安抱头鼠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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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大福家的烧饼铺子逃了出来,赵长安就瞧见说书人正在街对面李大柱家的酿酒铺子门外摸摸索索,心想这说书人转了性子了?今儿个怎么没在彭老二那边转悠?
踮着脚步走到说书人的身后,赵长安在说书人耳边可劲儿吼了一嗓子,“嘿!”
说书人吓了一大跳,险险栽倒,转过头来冲着赵长安就是骂:“你这狗日的混小子是不是要死啊你!脑子有毛病?滚滚滚,少来妨碍老子!”
赵长安伸长了脖子望了一眼未曾注意到这面的李大柱,笑嘻嘻道:“说书人,你是不是想偷酒?”
说书人提了提自己的包裹,哼哼一声,“偷酒?老子想吃酒需要用偷的?你在侮辱我?”
赵长安嘿嘿一声,“你想吃酒是教唆别人吧?”
说书人老脸一红,“要你管?老子反正遇见你就没有多少好事儿!算老子倒霉!”
说着,说书人便悻悻往街上走去。
赵长安心中一动,跟上了说书人的脚步,“诶,说书人,你说说看,你原先想收彭老二为弟子是看中了彭老二什么资质?”
说书人哼哼道:“不告诉你。”
“说说呗?”
赵长安不依不饶,“你看我又不会妨碍你,我就随便问问罢了。你想想看,寻常时候你在彭老二的药店捣乱的时候我可曾碍着你半分了?”
“你是没有妨碍老子,因为你想看热闹!”
说书人先是骂了一句,随后又吹着胡子道:“捣乱?老子什么时候捣乱了?你少在这里说瞎话,收弟子的事儿,能叫捣乱么?”
“成成成,不叫捣乱。”
赵长安左右看了一眼,略微纳闷道:“诶?狗剩儿那小子呢?寻常时候不是跟着你的么?这会儿竟然是不见了人影!”
说书人叹息了一声,“我这不也是在寻他了么?只怕那小子被他爹锁在了屋子里头,不叫他出门!”
末了说书人又自顾自嘀咕了一声,“我可得想个办法,否则我这不是白来一趟了么?”
赵长安耳朵尖,听到了说书人这一句自言自语,连忙问道:“想什么办法?白来什么?”
说书人愣了愣,“没啥。”
在白马山上与野兽“勾心斗角”
那么多年,赵长安早就养成了一丝敏锐的嗅觉,此时从说书人的面色之上察觉到了不同寻常,追问道:“你寻常时候不是最恼狗剩儿的么?这会儿怎么也要寻他?还得想个办法?说,你是不是又要使唤他给你偷酒?担心我告诉他爹!”
“没,这回真不是。”
说书人慌忙解释。
“那是为了什么?”
说书人支支吾吾,最后恼羞成怒,“要你管?你属狗的啊?要拿耗子?”
赵长安眼睛转了转,忽而问道:“你该不会是想收狗剩儿做弟子吧?”
说书人被猜中了心思,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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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麒麟跟着一个不明来历的女道士上山修道炼气去了,大成子也不晓得同哪位高人去学武艺。两人一脚前,一脚后,走得匆匆忙忙。
那李苦禅说彭老二同他有缘分,想带彭老二回那空绝寺做个和尚。不说能不能成,至少这事儿明明白白摆在这里。
这会儿说书人没再纠缠彭老二,转头又想收他寻常最为恼火的狗剩儿做弟子。
这也算一个事儿!
赵长安一人走在这略显空旷的街道之上,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事儿,倒也,觉得快活。
正走着,就听见身边传来了一声喊话声,“公子要吃茶么?”
赵长安一愣,转过头来瞧见的是那憨憨傻笑的瞎眼老头。
不知不觉竟然是走到这里来了。
此时赵长安瞅着那老头脸上的憨厚笑容,觉得有三分羞愧,掂量这自己手中的钱袋,心说钱袋里头的钱应当是够了的吧。
便坐了下来,赵长安道:“那就来一碗清茶。”
老头连忙点头,匆忙跑进了自己那破落的小屋子之中,不多时,就端着一碗满满当当的茶水小心翼翼走了出来,轻轻放在赵长安面前,笑呵呵道了一句公子慢用。
赵长安打量了一番碗中的茶水,抬起脸来冲着这瞎眼老头笑道:“你一碗茶放这么多茶叶,你挣得回来本钱么?”
瞎眼老头略微局促道:“先前公子不是说过吃不出茶的味道,就只喜欢吃茶的苦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