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明公三思!”
郗超苦口婆心,磨破了嘴皮子,只为让桓温改变主意,别搞什么稳扎稳打,尽量速战速决。
“明公……”
桓温抬起手,止住郗超的话。
“景兴之言我会考虑。”
桓大司马盯着铺在桌上的舆图,道,“然一战未接,不知其调兵安排,直取之策言之过早。”
听到这句话,郗超神情微变,就像一桶冷水当头泼下,只觉得一阵透心凉。
他说了这么多,费尽口舌,大司马竟是半句都没听进去?
这样的状况,之前从未曾发生过。
“景兴,”
桓大司马抬起头,道,“你可去看过我子?”
“明公是言世子?”
“是。”
“仆未曾去过。”
郗超诧异,不明白桓大司马仅是随便一提,还是话意有所指。
“之前的调兵令是你交给他的?”
“回明公,确是。”
“两卷都是?”
郗超愕然片刻,心头巨震,脸色瞬间发白。
“明公,仆仅交于大公子一卷!”
“果真?”
桓温看向郗超,双眼暗沉。
“仆不敢隐瞒明公!”
“恩。”
桓大司马点点头,继续查看舆图。
船舱外骄阳似火,郗超坐在舱内,却如置身冰窖。
大司马疑他誊写军令?如果坐实这个猜测,日后定不会信他!
当初模仿郗刺使字迹,伪造书信,意图助桓大司马成事,万万没料到,如今竟成了被疑心的证据!
事实上,不怪桓大司马多想。
从桓熙上门调兵到桓容带人来见,不到半日时间,竹简上字迹可以模仿,印章却是来不及刻印。
再者,军令用的竹简都是特别制作,两份竹简一模一样,连系绳都没有半点区别,这么短的时间,桓容去哪找一般无二的材料?
不是提前准备好,还有什么答案?
桓大司马心下存疑,加上郗超三番两次建议采纳郗愔意见,更让疑问发酵,这才有了前番之语。
郗超应该庆幸,桓大司马对他终是信任居多。换成其他人,压根问都不会问,直接拖下去处理掉,水花都不会溅起一个。
秦璟曾断言,桓温有奸雄之态,由此当可窥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