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聂木槐一日日的往镇上跑,又耽搁一整日到底是为了什么?薛宝珠心思一转,又问道:“那杨掌柜呢?”
郑阿南神情陡然一变,脱口道:“丫头,你都知道了?”
薛宝珠提起这人原本是因为王大虎昨儿说过她昨儿去过县衙,而她冷静了这两日早就已经觉得裘和这事聂木槐还只是个幌子。倘若真要是聂木槐喊冤,那县太爷何苦亲自过问这事,必然是因为里头还夹杂了旁的人和事的原因才会如此。
她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一个人,那就是码头里面那家饭馆的老板娘杨四娘。她曾记得听到过那老板娘同县令交情不浅,而她叫裘和去了码头卖吃食未必不是惹事的起因。郑阿南忽然神色古怪,薛宝珠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半真半假的点着头“嗯”
了一声。
“那聂木槐老早就跟老板娘背地里搞在了一起,是叫咱们一个工友瞧见的。聂木槐那小子哪里有那样大的脸面能让县太爷过问这事,还不是老板娘去通了县太爷的路子。”
郑阿南看不上聂木槐做派,年纪轻轻,仗着蛮力想称霸码头,光是这点儿就让他们这些老资历不舒坦。
聂木槐竟同那饭馆的老板娘有苟且的事?这绝对是薛宝珠意料之外的事情,心思一转又想到会不会聂木槐这两日就去同老板娘私会去了?
可郑阿南又说老板娘这两日也不在饭馆中,薛宝珠同打打听了老板娘的住处便一个人寻了过去。要说那地方实在好找,就在巷子最深处,走到尽头那户人家就是了。是一套两进的院子,外头瞧不出些什么来,只能瞧见从墙里头探出来的蔷薇,才开春抽了新芽。
两扇漆黑的木门关得严丝合缝,里头也半点动静传出来。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去肯定是不成,一来她和老板娘无甚交情,二来即便是开了门只要她不认那事薛宝珠也无济于事。案子是聂木槐报的,所以唯一的办法也是要聂木槐松口了先。
先前薛宝珠没有聂木槐的把柄,现在晓得他同老板娘的这苟且事,不定能好好利用一番。方当这时候,隔壁宅子的门开了下来,是个蒙着头巾的老妇人,手中正抱着一盆水往外头倒,这乍一见薛宝珠愣了愣,转而就是一副恍然的模样。她朝着那边怒了努嘴,“丫头,你是新来的?”
薛宝珠噤言,没承认也没否认,可这落在旁人的眼中就只是对不想熟的人显出的谨慎了。那老妇人抿嘴嘴儿一笑,那神情仿佛是早就知道她来的意思,压低了声音道:“你放心,你先前来的那丫头可不是什么都朝我打听的,又是你家主子让你来的吧。我告诉你呀,这骚寡妇在里头哩,这两天天天有个年纪轻的天还没亮就来找她,要到了晚上才回去。”
“大娘——”
薛宝珠见她是个知内情的,立即凑了前去乖巧的唤了一声。“那男人是什么样儿的?”
那老妇人瞧着她露出了一副怜悯又惋惜的模样,“你家夫人也真是……又是家里头老爷来厮混来了?我瞧着那是个年轻人,上回那丫头不是说你家老爷有四十开外的年纪了吗?我虽然老眼昏花了,这可不会瞧错了的。那的确是个年轻汉子,生得还挺黑的,衣裳也没多好,指不定就是那骚寡妇从哪里带回来的伙计,可不是你们家老爷。”
薛宝珠这才问了一句,这老妇人便如倒豆子一样说了许多话,言语间满是不满,显然她隔壁这户人家不痛快不是一日两日了。
老妇人又道:“你是今儿头一天来的?咋你前头的那丫头没跟你说过要在后门等?”
薛宝珠摇头,脸上露出茫然,只仿佛真没人跟她说过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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