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拾缀出来,天色已经有些微暗,裘和便站在院子里等,听到门开阖的声音回头,只见屋门口站着的少女一袭轻罗长裙,面若沾着湿气的桃花瓣一样妍丽娇柔,额角的碎发湿漉漉的紧贴着光洁的肌肤,分明身量还未有起伏可总叫人觉得有股难以摹状的气质。
只是瞧了一会儿,就发现她手里捏着什么,显出一丝局促来。
“我……这个不知怎么弄……”
薛宝珠拿着珠花,对于自个头发不听使唤这事已经无力,平日里编粗辫子容易,可是总觉得与这身不搭,只好出来求救。
裘和从怔愣中缓过神,仿佛才沾了人气般,一双幽沉眼眸浮现细碎笑意,从她手里拿过了木梳,就着庭院烛火替她挽发。
薛宝珠只感觉头发叫一手轻柔握住,便一动不敢动身子地杵着,那温柔动作愈发能细致感受,方沐浴过的身子所□□的地方都透出粉红来。
裘和专注于手上动作,直至插上珠花都未再有言语,目光沉沉落在细白耳垂那两珠翠玉耳坠上,一晃一晃,在光影下打着水润莹光。
***
只说两人一并上了街,街上早已经张灯结彩,人潮如织皆是往同一个方向。薛宝珠紧跟着裘和,为防冲散两人的手早握在了一处。薛宝珠前后左右都是皆是人,好似叫堵在了人墙里头,只能随着往葑门外。
“怎么了?”
裘和测过头问她。
薛宝珠笑了道:“先前只知道热闹,不想是这么个热闹法,倒有些吃不消。”
裘和便伸出手揽着她的肩头,将人护在了自己怀宇中,“镇上四通八达的道儿都要汇聚在这边出葑门,等过了之后就好了。”
薛宝珠的鞋儿早教人踩了好几几脚,心里头也生了后悔之意。“早知道就该听你的话租条船从水路走的。”
她那会子心疼钱,又觉得再船上哪有跟着人群热闹,总逃不开离群冷清二字。
“你暂且忍忍,葑门外头也有船只,咱们到时候去那边上船。”
裘和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可薛宝珠又是为难了起来,“恐怕同我一般挤怕了的人也多,有没有这么多做生意的船先不说,光是船钱也不知要比往日贵多少呢。”
裘和看她神情实在纠结得很,好笑得很,薛宝珠这样斤斤计较他非但没有半点嫌恶,反而觉得可爱至极。她红润柔嫩的唇微噘着,叫人忍不住亲上一口,她的眉头拧着便教人忍不住伸手替她抹平了,再不让她为任何事烦心。
“宝珠儿……”
“嗯?”
薛宝珠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带着诧异之色,脸又有些红。他二人本就贴身而行,裘和有用如此温软的语调喊自己,偏一抬眼对上的又是那双潋滟含情的眼,怎么不叫人意乱情迷的。
“女儿家就该娇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