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耘点头,汉子继续开口:“不过他家都瞒着老太太,我们平常也当不知道,老板要是……也帮一把。”
徐耘听闻,不由扭头看了眼葛敏,随即才回应着汉子的目光:“原来如此,感谢老板提醒。”
“嗐!”
汉子重新直起身子,摆手道,“都是镇上的,送过儿子送孙子,看着也伤心。红顺家就从门口这条街一直走,第二个路口右拐,数到第五家就是的了。”
听到汉子的话,徐耘顿了顿,想要仔细询问,可当事人就在旁边,便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道了谢往外走去。
走出门外,徐耘看向葛敏:“地址应该没变吧?”
“没。”
葛敏简短地回了一句,目光已经投向家的方向。
确认地址之后,徐耘不再多言,大踏步朝目的地赶去。
离葛敏家还有百十来米,一个同葛敏有七八分相像的青年男子等在路旁。
“这是我弟弟葛问,之前进了部队,现在不知道是在休假还是退伍了。”
走在前头的葛敏停下来给徐耘介绍。
徐耘微微点头,继而装作不知道葛问是在等自己一般继续往前。
而路边的葛问离得老远就注意到了陌生的徐耘,便一直盯着他,直到他走到跟前,眼看着就要越过此处,连忙上前一步:“这位同志。”
徐耘停住脚步,扭头问道:“您有什么事?”
葛问开口解释:“同志您好,我是葛敏的弟弟葛问,站前红柱饭店的老板刚刚来电话说是您有一封信要送到我家……”
徐耘打量一番眼前的青年,承认道:“是的。不过这封信是要送给他奶奶。”
听他这么说,葛问脸上浮现为难。
旁边的葛敏见他俩沟通有些磨蹭,跟徐耘道了声歉便自行往家中去。
徐耘目送葛敏离开,葛问终于开口:“是这样的,您可能不知道,我父亲当年就是在抓捕毒贩时牺牲的,母亲一个人上班挣钱没时间带我们,我们是一直跟在奶奶身边。所以去年我哥也因为追捕毒贩牺牲后,家里就没把这件事告诉奶奶,就说我哥工作忙,而且要保密,不能联系家里。”
徐耘默然。
“所以……”
葛问面露探询之色。
“我明白了。”
徐耘点头,“我理解你们的难处,交信的时候就说我是葛敏同事,回来休假顺路送信,您看这样行不行。”
葛问略作沉吟,见徐耘态度坚决,便也不再纠缠,当即出言感谢,询问了徐耘姓名后,一边在前引路,一边同徐耘推敲细节。
葛家此时似乎没有其他人,穿过前屋,坐在院子里剥花生的老太太出现在两人面前。
老太太坐在阴凉处,侧着头将花生米从壳中转移到竹篾编制的簸箕中,又将花生壳丢到跟前的塑料桶里。
葛敏正蹲在老太太身边,叙说着自己的生活经历,即便有些内容已经写在信里了。
“奶奶!”
葛问喊了一声,“我哥写信回来了!”
老太太的反应似乎慢了两拍,她先是扭头四下看了看,然后才看向葛问:“老大写信回来啦?”
“对!”
葛问主动介绍徐耘,“这位是徐耘徐同志,我哥的同事,因为转岗了,就休假回老家,正好帮忙把我哥的信带过来。”
“哦……”
老太太将膝盖上的簸箕放下,葛问连忙上前扶她起来。
徐耘能够看到,葛敏在一旁也伸了手,但却是交错而过。
这一番之后,葛敏不再出声,只是默默地看着老太太身前仔细地看着她。
“小徐同志是带了老大的信?”
“是。葛敏有一封信给老太太,我给带来了。”
徐耘说着,取出信封递过去。
老太太接过信,先是道谢:“麻烦小徐同志跑这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