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弃疗一边说一边晃着脑袋,“啧啧,后来那天再见到清尘的时候,那丫头眼圈确实怪红的。旁敲侧击也好,直入主题也罢,我可问了她不少次,人家就是啥也不说。我跟你讲这人天天一副丢魂样可是怪瘆人的啊,我现在没陛下在时可都不太敢单独和清尘待一处了。真跟中邪了似的……”
“那还真是……”
杜仲刚说了几个字便闭嘴了,出人意料地换上一副嘻哈表情,“哈,那个……清尘你怎么来了?”
何弃疗后背一僵,扭头的时候感觉脖子上的关节都是涩的,“清、清尘?”
“何公公也在啊。”
毫不知情的清尘神色语言均无比自然,“我这两日眼睛有些干涩,来太医署抓点药。正巧还想着你怎么还不回清和殿,没料到这就遇上了。”
“唔,是呢。”
何弃疗摸了摸鼻子,看清尘这么正常地跟自己讲话突然有些不习惯,“那等会就一起回去吧。”
对方自然同意,两人一道和和睦睦地走至清和殿。
门口的宫人称安相在殿中与陛下商议事情还未结束,言罢却犹豫着又加了一句,“算起来这都快有两个时辰了呢……”
清尘略一沉吟,“约莫陛下该是有些饿了,我去问问看是否需要传些点心。”
。
她敲门的时候,安正则仍撑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段蕴,小皇帝越睡越香,全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睡颜恬然温文,看得安正则也不禁从容惬意了起来。
以故清尘那敲门声一响,他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进来吧。”
清尘原本没想什么,可一进殿,脚下尚未迈出第二步就顿住了。
空气中怎么浮着些酒气,其间还参杂着一些难以明说的味道,这内殿里之前发生过什么?
她旋即便往床上瞧去,安正则身上只搭了件中衣,侧着身子背对着门口的方向,青丝松散在床榻上如写意画卷一般。
这分明……这难道是在清和殿睡了个午觉?
那这样说来,陛下是去哪了?
一瞬间内,清尘脑中便已回转过种种心思。接着疾走两步,对着安正则背影犹犹豫豫唤了声。“安相?”
“……?!”
安正则后知后觉,霎时间便石化了。
清尘往床上偷瞄一眼,段蕴全身正裹着被子酣睡,被子裹得她整个人只露了个脑袋,可龙床边上散落着龙袍与里衣却明明白白地展示着,这被子底下的陛下是怎样一种状态。
手心里冒出了冷汗,安正则整个人都感觉非常糟糕。也不光他如此,清尘那边的感觉也并不比他好多少。
同样也是冷汗涔涔,清尘见这衣衫不整的两人、同睡一榻的两人、早年便彼此有意的两人,又加上满屋子与平常不同的气味,稍加联想便有些明白发生了何事。
只不过就算眼见再为实,也还是不敢相信。
清尘险些语无伦次,匆匆欲逃,“安相与陛下继续休息,打扰了……奴婢、奴,呃这就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