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是押了几个重犯去顺天府吗?太子是心肠好,但是往往因为心肠好显得太过于相信人了。这几个犯人,说重要不是很重要,但是,毕竟是差点伤害到鲁亲王王妃的犯人,要是顺天府没有秉公办理,放了犯人跑,出了什么事,你说,太子用不用负担起这个责任?这事,可是都发生在太子的姥姥姥爷家里。”
马维听朱璃这么说,却总觉得朱璃是话中有话,归之奴才只要听主子的,含头道:“三爷对太子是忠心耿耿,望太子登基之后,不会忘记三爷的好。”
“太子心肠仁善,只要不是有奸人在太子耳边谗言,不怕的。”
朱璃深思道。
见主子决心已定,马维叩首答是,随之奉命前去行事,一会儿功夫,即消失在他身后。
李敏跟随在章氏身后,一路在错综复杂的宅院里走着。
皇后娘娘的娘家磅礴气势,交错的小路院子古井,几乎一模一样,只让人觉得是走在迷宫之中。
要不是她稍微停住步子,定睛看清楚了,快误以为那只伫立在枝桠之中的绿色鹦鹉,是每个院子都养有一只的鸟儿。
其实不是,那样的绿鹦鹉,是别具一格,鹤立鸡群,全身油绿的毛发,只有额头有一戳火红的毛儿好像是戴上王冠似的。
这样稀缺的鸟儿,世界上极为少见,皇后娘娘的娘家再有钱,也不可能每个院子都养这样一只,并且还任它乱飞,并没有用笼子拘束住。
见她停住步,回头看,六姑姑顺着她的视线只看到那郁郁葱葱的枝桠,没有看见到那只躲藏在枝桠里的鹦哥,问:“二姑娘是看到什么了?”
“姑姑,这儿养鹦哥吗?”
李敏突然联想到上次去春秀宫时,皇后娘娘住的宫殿里,好像也是挂了一只鸟儿的笼子。
或许皇后娘娘因为娘家的关系,一家子都很喜欢养鸟。
六姑姑猜到她所想,笑道:“孙大人是平日里喜欢养鸟儿,最喜欢养的是鸽子,后院有一个舍院,专给鸽子们住的。”
这样说,那鹦哥不是这家里养的?
李敏顿觉质疑时,目光再射过去,只见那只应该会说人话的鹦哥,仿佛察觉到了她的质疑,赶紧拍拍翅膀从枝桠之间飞了出去,逃之夭夭。
绿鹦哥飞出了皇后娘娘娘家的后院,越过两条街,落到了一辆停靠在小巷里的大马车上。
伏燕掀开车帘让它飞进来。
鹦哥进了车内找不到地方落脚,直接落到了趴在马车里打盹的金毛头上。
金毛感觉头顶上戴了什么,甩了甩,没有能把它甩开,再睁开眼看见主人不说话,便是没了动静。
朱隶横躺在马车的卧榻上,还是大胡子乱蓬蓬的头发,只有身上换了一身比较干净的衣服,因为李敏让他住到她药堂后院时说了,住到她那儿的人,无论是谁,都必须保持干净!否则,哪怕他是她老公,她都要把他赶出门。
好凶狠的未过门的媳妇,他小生怕怕的。
与邋遢的胡子完全不相符的修长文雅的手指,抓起了盘子中的花生,抛进白亮的牙齿之间,嘎吱,咬了半颗,另外半颗吐出来。
金毛伸出舌头,准确接住那半颗花生,美滋滋地在狗嘴里咬着。
一人一狗,玩这个接龙游戏玩的正欢快。
绿鹦哥埋头整理完自己身上漂亮的羽毛,才抬起头说话:“被打了——”
“啥?”
一个骨碌,朱隶从卧榻上坐了起来。
吊儿郎当闲逸的神情不见了。
绿鹦哥被他眼底里瞬间爆发出的戾气吓了一跳,咯吱咯吱在金毛头上跳了几步:“不,鹦哥咬人,没有被咬。”
听到后面这句,朱隶摸了下心窝口,里头那颗心怦怦跳,好像心有余悸。
绿鹦哥见他站起来钻出了马车,不解地望着他。
朱隶回头,瞪鸟儿一眼:“她是你女主子,说话客气点,要叫她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