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纵站在门口,并不朝眼前之人行礼,只一把将沈苏姀拉到他身前,开口的语声幽然低寒,“娘娘不必着急,且先等阿策醒来听他一言再做发落!”
沈苏姀诧异于嬴纵对西岐影的态度,可想了想好似他对任何除了贵妃、太后和皇帝之外的人都是如此,正怔愣之间,却有一道剑一般的眸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只听西岐影凉凉道,“既然本宫惩罚这公主要等阿策醒来之后才可,那么本宫惩罚这位目中无人的沈姑娘现在为什么不可以呢?”
沈苏姀心头“突突”
一跳垂下了眸子,身后之人的气息仿佛若有一滞,却也不过是片刻,随后,她肩上覆上了一直掌心温热的大手,他将她朝自己身边一带,“因为她是连本王都舍不得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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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双双坠湖!
“因为她是连本王都舍不得罚的人……”
嬴纵轻轻悠悠的一言震得沈苏姀心头一跳,他掌心的温热骤然变作一把灼人的烈火,瞬时将她周身骨骼寸寸燃遍,沈苏姀背脊不由一僵,对面西岐影满是冷冷兴味的目光便落在了沈苏姀身上,“阿纵,你这话是何意,什么叫做连你也舍不得罚?”
沈苏姀只觉得按在自己肩头的手略略一紧,她不知他要如何解释,正怔忪之间却有一道略带怒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仅小七舍不得罚,哀家也舍不得罚!”
陆氏被路嬷嬷扶着进了厅门,看着沈苏姀毫发无损的站在嬴纵身前时才松口气,转而看向西岐影的眸光分外的冷,西岐影在陆氏进门的那刻便站起了身,一见陆氏似有怪罪之意不由得眸子一红,走到陆氏身边行的一礼,转而抬手将陆氏扶住,又是懊恼又是哽咽的道,“母后,并非是臣妾一定要罚沈姑娘,实在是……实在是臣妾咽不下这口气,策儿从小在您眼底下长大,他什么时候流过那么多的血,臣妾看着他那模样,真真是心疼的很……”
听到西岐影如此一言陆氏哪里还能怪罪与她,一把握住她的手一边往内室走,“哀家明白你的心思,哀家起初也是心疼的受不了,只是今日之事并非你想的……”
话语声渐渐听不清楚,沈苏姀终于转身朝门外而去,澹台珑呆呆的站在门外的空地上,一只手仍是捂着脸,沈苏姀微微一叹,“淑妃娘娘爱子心切,公主莫怪,公主还是先回偏殿等着吧,有太后在,公主应当没有什么大事的。”
澹台珑双目无神的看了沈苏姀一眼,沈苏姀赶忙招来个宫人将她带走,看着澹台珑脚步虚浮的离开,沈苏姀一转头就看到嬴纵正站在门口看着她,想到他刚才说的话,沈苏姀看着他的目光便带上了审视,嬴纵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唇角微抿,“本王不会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感兴趣……”
说着话他眼神颇有深刻的扫了一眼沈苏姀稚嫩的身量,随之转身朝内室走去,沈苏姀愣了一愣,明白他话中之意眼底陡然冒出两分怒意,深吸口气,随之想到了适才他拦下那只手的场景,心底不知怎地突突一跳!
因为适才和淑妃的不愉快,沈苏姀便只站在外头没有进去,不多时就听到里头一声高兴的呼喝,随即便有宫女出来拿药,沈苏姀知道嬴策已是醒了,不由得心中一松,里头渐渐响起说话声,沈苏姀正垂眸出神之间天寰宫派人来了,全福面色微凝的进去片刻,没多时便走了出来,沈苏姀只听跟在全福身边的路嬷嬷轻声道,“既然那边也病了,就让皇上先紧着德妃吧,这边有太后看着呢,没什么大碍。”
全福满头大汗,闻言连连应声而去,沈苏姀心头微动,即便窦阀不着急,可到底是做母亲的,素来目中无人心高气傲的窦澜也要使苦肉计了么,想到里面诸人,她不用想就知道西岐影现在的面色一定很难看……
终归是要等昭武帝来的,可昭武帝并沈苏姀想象之中更姗姗来迟,早间出的岔子,午时便报了过去,可等到夕阳西下昭武帝才款款而来,宫人们在左厢之中设座普席,陆氏和皇帝分坐主位,西岐影坐在床边,嬴策发白的面色有几分好转,此刻正躺在床上,沈苏姀和嬴纵则陪站在了陆氏身后,西岐影并没有像午时那边发火,只是红着眼睛握着嬴策的手,整个人咬唇不语,万分楚楚可怜,行了个礼之后就不再看昭武帝。
“父皇放心,儿臣并无大碍。”
嬴策仍是面上带着笑,一边看着西岐影的模样略有些心疼,陆氏见此摇头一笑,转向昭武帝道,“确实未曾伤及性命,只是失血过多,伤口也需要好生将养几日。”
嬴渊点点头,陆氏扫了他一眼,下颔微抬语气渐冷,“德妃那边是怎么了?”
嬴渊略略挑眉,扫了坐在床边的西岐影一眼,“小五被关进去了,她心里自然有些不好,这几日秋意渐凉,染了两分寒意罢了。”
嬴渊说的轻飘飘的,可他能在窦澜那里待那样长的时间,连陆氏也觉得有两分不虞了,不由得冷哼一声,“既然生了病,就应该找御医。”
嬴渊无奈,似不会发脾气一般苦笑,“御医看了,却不见好。”
陆氏眉头微挑,“哦,御医看不到哀家这里倒有一人,来人,叫笙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