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前襟的脸颊,十指交织,环住对方……
他们不约而同。
给了彼此一个竭尽所能的拥抱。
“他可以飞过圣雪山的鹰巢,可以飞过哈卫巴的林海,可以飞过查玛神女的腰带。”
图勒的巫师告诉坠落的孩子,“红枫林会在圣湖的边沿重生长,风一吹满湖的火光。他可以去极北带回冰螺,让它听见太古的海。”
“那他要付出什么?”
“停在我肩上。”
“就这样?”
“就这样”
深黑的衣襟被温热的泪水打湿了。这一次他们贴得太紧,斗篷裹得太严,雪原的苦寒无懈可击,它们没有结成冰,而是一直渗了下去,渗进另一颗心脏,叫它整个儿浸泡在又暖又涩的情绪里。
全然陌生的情绪。
让一块坚不可摧的岩石忽然四分五裂,让一个只知杀戮与掠夺的怪物学会温柔。
图勒巫师苍白的手指上移,摸索到少年的眼尾,一滴一滴,擦拭。
“没有谁能不让你飞,”
他下颌抵在仇薄灯头顶,“我保证。”
……………………
东洲狂风席卷。
大大小小的飞舟、木鸢不断盘旋、俯冲、拔升、展翅……
整片夜空变成了一片群鸟厮杀的战场。九架最为神俊的金乌神舟身处旋涡中心——它们是东洲第一的扶风仇家。金乌凶狠地撞击,撕碎一个又一个不自量力的挑战者。如果围困的飞舟再少一点,战局将呈现截然不同的状态。
但飞舟还在不断赶来。
——无穷无尽。
太庞大了。
雪原涉及的利益太庞大了。
自血脉传承之法兴起,世家大族在十二洲的地位日渐拔高。
他们以雄厚的财力、物力、人力,网罗各种上品的仙法术决。最终形成了世家主导洲城的局面。在十二仙门废除禁止长老之位嫡系相传的宗规后,“仙门”
正式名存实亡,散修被逐步逼出长生舞台。
门阀相垄,数术民绝。
散修要想晋升,要么探寻上古遗迹,要么投靠大门大姓,成为世家豢养的护卫打手。除此之外,再无别路。
宗主长老不如狗,世家子弟遍地走。
因此,又常常有人笑称“哪来仙门?不净剩一些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