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一直不肯进京,说明你也知道进了京城会有多危险,但你这些年不在京城,不知道陛下如今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上次户部尚书魏大人的儿子魏江不过是看不惯陛下身边宦官当道,醉酒后说了那太监总管刘璋几句坏话,传到了陛下耳朵里,陛下就命人将魏江年仅两岁的儿子,也就是魏大人的长孙带进宫里,要阉了他做太监。”
“魏大人为此险些撞死在金銮殿前,是我念在……念在卢兆与魏大小姐有婚约在身,两家好歹是姻亲,去向陛下求了情,陛下才打了魏江二十大板,算是将这件事情揭过了。”
魏家为此对卫国公府感恩戴德,也是因为如此,当发现卢兆的身份是假,不得不取消了这门亲事的时候,魏家才没有刁难卫国公府。
也好在魏夫人于三年前因病去世,魏大小姐要给母亲守孝三年,前些日子才刚刚出了孝期,所以没能跟卢兆正式成亲。
不然两人若已成了亲圆了房,那可真是害了人家姑娘一辈子。
蒋巅虽然也有一些渠道了解京城的消息,但肯定不会知道的这么详细,听说之后黑着脸一拳捶在了桌上:“这个疯子!”
齐述点头:“没错,陛下现在的确是有些疯狂,所以,你跟芙儿的关系,绝不能让他知道。”
不然,他只会更加疯狂。
“我能保护好阿芙!”
蒋巅笃定的道。
他既然敢冒着风险进京,自然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绝不会让阿芙出事。
齐述笑了笑,这笑容里却满是无奈和自嘲:“我也曾以为我能保护好芙儿她娘……”
可是天下之事瞬息万变,谁能说得清这一刻还信心满满的事,下一刻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蒋巅咬牙,正想再说什么,被齐述抬手阻拦。
“我不是有意为难你,也不是为了把芙儿留在家里找的借口。芙儿是我的女儿,我比你更不想她受人非议。可是和性命比起来,被人说几句又算什么?”
“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认为自己有信心能护得芙儿周全。可是你别忘了,卫国公府的根基在京城!”
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白芙才刚刚认了亲,就算齐述愿意为了她放弃先辈们一代代传承至今的基业,也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把偌大的家族挪出京城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族人们该如何安置?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该怎么处理?谁会因为他们的离开而受到牵连?这些都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情,卫国公府也就不可能一天两天搬离京城。
白芙是卫国公府的女儿,卫国公府出了事,而且还是因为她而出事,她又怎么可能自己心安理得的逃走?
这些事情不用细说,齐述只略点一二,蒋巅就能想明白。
他绷着身子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闭着嘴一言不发。
齐述知道他这是听进去了,继续道:“好在你跟芙儿不是一同进京,之前除了你身边那些亲信,也没什么人见过芙儿,只要我们处理的合适,就不会有人把芙儿和你身边那个女人想到一块儿去。”
“芙儿进京时我又入宫给她请封了县主,陛下现在满以为卖给了我一个人情,我会感激他,站在他那边,也就会相对放松一些警惕。”
“只要你装作不认识芙儿,这件事也就算瞒过去了。”
蒋巅闷不吭声,许久才冒出一句:“可是那样的话……我不就见不到阿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