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祝姨娘性子和顺,对下人十分宽和,奶娘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发这么大的脾气。吓得立刻就跪下了,其余服侍沈旭的丫鬟们也吓坏了,跪了一地。奶娘是沈旭的管房嬷嬷,沈旭有事,她的责任最大,颤声道:“姨奶奶,奴婢们冤枉啊,小主子的吃食都是由小厨房供应的,奴婢们向来精心,不敢有丝毫怠慢,况且奴婢们都是跟着小主子一块儿吃的,如果是奴婢们给小主子吃的东西有问题,奴婢们怎么好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呢?”
沈沅珍也在一旁帮腔道:“姨奶奶且消消气,这几个嬷嬷丫鬟说的有道理,还是等大夫来了,诊过脉,再做定夺吧!”
祝姨奶奶这才气呼呼地道:“看在四小姐给你们求情的份上,你们先起来吧,要是让我查出来你们谁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我绝不轻饶。”
丫鬟们不敢怠慢,不一会儿大夫就请来了。这位大夫年纪不小,留着一部花白的胡子,虽然不是宫里的太医,却也是建康远近闻名的名医。他也是经验丰富之人,一看沈旭的样子心里就有了计较。不过也并不妄言,看了看沈旭的眼珠子和舌苔,又来把脉,把完了左手,又换右手。
祝姨奶奶在一旁急得不得了:“大夫,旭儿到底是得了什么毛病?”
刘大夫沉吟了片刻,“这个……这个……”
似乎有些有口难言的样子。
“你们先出去!”
祝姨奶奶就屏退众人。沈沅珍却赖在那里不肯走,自顾自地对大夫道:“这里没有外人了,刘大夫有什么话,但说不妨!”
祝姨奶奶不好多说什么。刘大夫这才道:“从小少爷的脉象上看,似乎是……被人下了泻药了!”
沈沅珍故意道:“这怎么可能?刘大夫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刘大夫不悦道:“老朽若是连这个都摸不出来,岂不是白白地做了这四十年的医生。若是两位不相信老朽,那就另请高明吧?”
说着径自站了起来。
祝姨奶奶连忙道歉:“老先生息怒,息怒,四小姐不是信不过您的医术!”
沈沅珍也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还请老先生赶快救救我的小叔叔!”
刘大夫这才神色稍霁,道:“小少爷没有生命危险,我给他开一个方子,吃几服药就好了!”
祝姨奶奶这才叫了丫鬟进来,带着刘大夫到侧厅去开方子。
沈沅珍道:“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小叔叔的吃食里头下药,姨奶奶别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祝姨奶奶哆嗦了一下:“我们母子才从会稽郡搬回来没几日,能得罪了谁去?这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到底是谁,这样蛇蝎心肠,要这样来害我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