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传闻,落在秦止手上,你便只有一个念头:但求死!
祁熹想,钱大人此刻便是这种心理。
计都不等钱大人缓过痛楚,手还抓着他的髻,好心相劝:“钱大人,不招,你会死,招了你还是个死,怎么死,看钱大人你自己。”
钱大人“呼哧呼哧”
的喘着粗气,整个人好似浸在血液里,胸前,地面上,全身血。
“我招!”
他瓮声瓮气的回。
计都松开手,将匕在钱大人后背上擦了擦:“下辈子记得跟大人好好说话,兴许下辈子能有全尸。”
祁熹脊背寒。
计都在她的眼中,一直像个高中生,一个小弟弟。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在这个时代,秦止身边的人,即便是个孩子,手上都会沾满鲜血,心里都会有一百种将人折磨致死的手段。
自己和秦止合作,如同与虎谋皮。
她现在特别佩服自己当初的勇气,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自己亲手将自己的小命推到了风口浪尖。
祁熹忽然有些后悔。
借秦止的手来查祁连山的案子,会不会把自己的小命也玩进去?
堂下的几人,比祁熹也好不到哪里去。
曹勇忠收起了满身的戾气,跪在地上两股颤颤,钱老夫人已经瘫软在了地上,完全没了作恶时的恶毒神色。
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孤苦无依的老太太,紧缩着臂膀,枯树枝般的双手撑在地上,指甲死死的抠着地面。
祁熹看着这样的钱老太太,不由的想。
古人言,寡妇门前是非多,果然如此。
钱老太太没有姿色,没有气质,甚至有些邋遢。
就这样的一个老妪,骨子里竟然放荡至此。
为了裤裆里的那点儿事,害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杀了自己的亲孙女。
这个案子,至今祁熹都觉得匪夷所思。
只是可怜了钱嫣儿和宋远这对苦命的鸳鸯。
上一辈人做下的孽,报应在了他们的身上。
钱县令带着鼻音交代的声音在堂下响起:“观音庙中观音娘娘的莲座下有一种土,我不知道那种土有什么用,当时有人给了我一封信,让我将观音庙的土运到一个地点,便会给我一笔银子,
我那时正愁如何安排曹勇忠,便收了那笔银子,给他买了那家茶楼,
为了掩人耳目,我将观音庙迁至山上,利用迁庙之便,将土偷偷运了出去。”
“你和张全胜可有联系?”
秦止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问道。
“有,”
钱县令忙点头,脸上的血晃动的四处滴溅,“临水县距离埂子坡不足一日路程,我和张大人同为县令,曾经有过交往,对了,我曾经书信张大人,问他可知土有何用?”
钱县令忍着巨痛,努力思考,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张大人说他不知,但是有人花大价钱买落凤山的土,张大人当时说,我们是县令,守护的不止是一方黎民,还有脚下的一方土地,不管土有何用处,我们都不能私下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