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被拉的踉跄了几步,见太子站在原地尚未回神,忙把他也拽上,三人以夺命狂奔的架势往前跑,没想到才跑出去不到二里地,就见一排而来的火把连绵成灼目的火线,顺着山间的道路蜿蜒而来。
沈晚照吓了一跳,推搡着其他三人就要往树林里多,为首那人眼神好,一眼就瞧见了四人,就听一道清朗却隐含怒气的声音传了过来:“沈,晚,照!”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每道音节都蕴含的蓬勃的怒火!
沈晚照懵逼了,温重光已经上前几步把她拽出来,半搂到怀里,上下打量一番,蹙眉道:“你怎么样了?有伤着哪里没有?有没有遇见什么事儿?”
沈晚照被这一连串的问题砸的傻眼了,她还以为要挨一顿骂呢……
太子:“……QAQ”
好嫉妒,人家也想要首辅的慰问吗。
秦怀明忍不住朝天翻了白眼,举着手里的火把想要烧死这对狗男女,都这时候了秀毛恩爱啊!
他见后面的护卫快要赶上来了,忙提醒道:“首辅,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再说吧。”
温重光心里虽松了口气,但眼里跟浮着一层碎冰碴子似的,从太子等人身上一掠而过,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回去再说。”
等好不容易到了书院,他们才发现孔茹那一队人马也被找回来了,两边分开会审,鉴于太子之前有过不良记录,所以温重光先把不善的目光投向他。
太子:“……”
呜呜呜,孤冤枉。
温重光半晌才沉声道:“殿下有什么好说的吗?”
他这时候背对着菱花格子窗,月华流水一般倾泻进来,衬的他异常俊美的容貌晦暗不明,有点像是神怪故事里的冥神。
太子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吐沫,半晌才道:“……孤……我是瞧见他们三人深夜而出,所以打听清楚情况之后好奇跟了过去……”
他还算比较够意思,末了后知后觉地补了句:“是我自己闲着无聊,硬要跟着他们的,与他们无干,也不是他们要把我带出来的。”
温重光又把目光落到殷怀月身上,没办法,沈晚照和沈朝一个是他未婚妻一个是他准小舅,总不好对着他们冷脸。
殷怀月被他看得腿一软,求助般的看了眼沈晚照,见她冲自己点了点头,这才鼓起些勇气来,低声把今天晚上的事儿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遍。
温重光沉吟片刻,淡漠问道:“你说孔茹偷拿了你的东西,是什么东西这般紧要,让你深夜带人去后山啊?”
自己作死也就罢了,非拉着他家晚照作甚!
这些书信可不好交代,古代可没有什么隐私权一说,要是温重光让她当场打开书信检查可怎么办?
殷怀月又卡了壳,沈晚照咬了咬牙,挺身道:“回首辅的话,是一些私人物件,不好让旁人看到的。”
殷怀月觉得这说法没甚说服力,谁知道温重光竟然神迹般的跳过不提,转而问下一个问题了。
摇色子从来没有赢过的殷怀月陡然发现自己运气也还不错?
其实这帮二世祖们今晚出去也没什么好审问的,就是为了争一时意气,不过两柱香的功夫就审问完了,他见谢师那边也问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宣布处罚结果。
孔茹那一方是主犯,不禁唆使同学违反书院规矩,还偷拿舍友东西,逼得舍友不得不去后山,罪加一等,打二十下板子,把大学中庸各抄三百遍,抄完之后还得关上一个月的禁闭。
谢师对她差不多是彻底放弃了,有的人简直是朽木,完全不可雕也!
沈晚照忍不住暗暗脑补,如果书院毕业之后要写一篇书院生活感触的话,那像孔茹这种一大半时间都在关禁闭的人,应该能写出一本《养猪经》或者《养鸭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