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大眼睛忽闪忽闪,一脸好奇。
“噢!”
“噢?”
“嗯——”
谈心完毕,总算不哭不闹专心看鱼。
陆晋大约是养成了坏习惯,没能忍住,总想问:“想吃吗?”
还好冬冬听不懂。
入冬之后陆晋在朝堂上不大顺利,自他在江北突犯之时力主龟缩不出,陆寅陆禹就变着法儿挤兑他,越近年关越是激烈,仿佛是卯足了劲逼他出战。
“老二若是惧战倒不如让出抚远大将军一职,且让能者居之。总不能捏着百万兵权却一退再退,仗还没打呢,就先输了气势。”
陆寅说完,总得有人捧。惯常路数便是一位“狗腿”
追上来掰开了细说,末了赞一句世子爷英明,用以作结。
殿上,从前的肃王,如今的新帝,早已经没兴趣听下去。一支狼毫捏在手里都让玩得没法儿再写字,看朝堂上一个个心怀鬼胎,厌烦至极。
而陆占涛讳莫如深,好似台下看戏,任他。
但无论如何,年总是要过的。
这一年冬天,冬冬学会了满炕上乱爬。云意总爱拿个漂亮物什逗着他四处爬,难得这小子天生脾气好,任她如何耍赖,他偏是不生气,做什么都是一副小模样,成天傻乐。
是夜,陆晋披着满身风雪自京郊快马赶回。
刚走进院子便听见里头欢声笑语一片,原本冻得发木的四肢,突然让冬冬一声咯咯咯的笑暖融了,复又有了知觉。挑起帘子来,烘暖了身体才来抱他。问榻上宝髻松挽的云意,“今日可好?”
“早先吩咐管事准备应节的东西,我估摸着今年新帝登基,王爷大约要避嫌,不会在宫里过。咱们两府相见不如不见,倒不必为了礼数特意凑在一处过。”
陆晋微微沉吟,“单过也好。”
她是惯会看人脸色的,瞧他眉宇之间若有苦色。便称冬冬到时辰该睡,连带多余的丫鬟奶娘都打发走。屋子里清净了才问:“二爷有心事?”
陆晋坐回榻上,皱眉道:“也不是什么饥荒年,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北元突袭齐颜部。族中青壮多数被我带出,这一时打起来,根本不是对手。”
“二爷打算如何?”
“本想亲自领军杀回关外——”
云意心下一跳,少不得要劝,“现如今情势紧张,这仗说打就要打起来。二爷这个时候领兵北上,王爷恐怕也不能答应。”
“让查干带齐颜卫回去。”
“齐颜卫去了,二爷身边近卫谁来担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