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恍然道:“我听人说狍子肉极鲜极嫩,嗯……有点儿想吃……”
说完还要砸吧砸吧嘴,仿佛脑子里冒泡,嘴上就能真尝得到滋味儿。
他对她这副模样全然不具抵抗力,抱紧了就亲,前前后后吻个尽兴。过后还要问:“好吃吗?”
云意道:“狍子味儿,你就是只傻狍子。”
陆晋笑得合不拢嘴,心甘情愿当这只没脑傻笑的草原狍子,“吃完带你出去散散?”
她一歪头,靠在他身上发懒,“不想去,困得很。”
“吃饱了就睡,真成小猪了。”
他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把人抱起来,故意加重了力道往床上扔,果然见她揉着屁*股抱怨,“疼死了!成心害我呢!”
“下午你自己玩儿会儿,我去把新兵的事情办好。”
“赶紧的,正事要紧。”
他正要走,跨出一步又转回来,曲指敲她额头,“不许瞎生气。”
“得啦,跪安吧,啰嗦——”
他不甘心,真在她额上敲上一记,“不听话。”
她转过脸,巴不得他快走。
到夜色浓郁之时,她随意绑了个辫子出门去,总算正经参与一回齐颜部夜间盛会。
篝火越烧越旺,两只剥得精光的小羊羔被架在火上翻烤,一时浇上热油,一时又抹上粗盐佐料,四周围更有草原歌舞作伴,热闹非凡。
但她只管紧盯着由惨白渐渐变为金黄的烤羊羔,一轮一轮炙烤,外皮渐渐开始滴油,每一滴喷香勾人的油脂落到火里,都能激起柴火噼啪乱响。更让人深呼吸,挺着鼻子去闻,单单闻到飘散的油烟,听见外皮爆裂的轻微声响,已足够美梦一场。
而陆晋实在受不了她看食物时那一类痴迷眼神,想不通那只光秃秃丑兮兮的死羊有什么可迷恋。无法设想他仪表堂堂、英俊威武的陆二爷居然有一天会因一头烤全羊吃醋,还真伸长了手捏住她下颌,把她那张被火光映红的脸扭过来,正对他,“羊有什么好看的,看我!”
“好嘛,看你,看我家二爷。”
她眨眨眼,心里想的却是,开什么玩笑,烤全羊金黄璀璨似宝珠,又能填饱肚子让你享尽人间幸福,自然比你这个麻烦精好上千万倍。
不行不行,光是想一想都要流口水。
简直称得上是日盼夜盼,终于盼来烤全羊上桌,今晚长辈不在,第一刀献给陆晋。他取小刀片成薄片,云意等不及,渴望的眼神灼得他后背都是烫伤。正好将刀上一小片送到她嘴里。这一下也不管合不合规矩,有没有仪态,云意就着他随身带的小刀将带皮带肉汁液饱满的羊肉片送进嘴里,顿时只留下满口香,齿间的动作更像是与羊肉的一场缠绵,短促但惊心动魄。绝妙的口感,把灵魂都要赶出天灵盖——因*承受不起。
这下也不必再问好不好吃,合不合口味,看她那副眯着眼享受的小模样,就知道她对烤全羊有几多爱恋。
一片吃完,她跺着小脚顶着红扑扑一张小脸嚷嚷,“还要还要!”
陆晋一挥手,让余下的人另烤一只,烤得最嫩最入味的这一头就都留给云意,不再往下传。
他负责片肉,她负责张嘴,她吃得高高兴兴不愿停,居然还轮到他担心提醒,“少吃点儿,晚上积食肚子难受。”
她抽空瞥他一眼,眼神里写满了“恨”
,吃一顿烤全羊吃出了将军百战的气势,谁挡杀谁。最后是他实在看不过眼,把剩下半个羊架子送给邻桌,再将她横抱起来扛回帐中,才阻断了她这次几近自杀的暴食。
回到住处,借着烛光才看清,她竟然流了满脸泪。他不禁忧心,抬手拭了拭她眼角,安慰道:“往后要是想吃,在院子就能做,傻姑娘,为这个就能哭一场。”
云意挥开他的手,正色道:“你懂什么,我哭是因为……太好吃了呀,吃一辈子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