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目瞪口呆地看着月桐,心中暗暗叫苦。萧逸之已是盛怒,这小姑娘再一闹,就真的无回转的余地。
月桐身材娇小,所有舞衣对她而言都太大。她拉起舞衣,有点踉跄地走回舞房,踏入舞房门槛时,踩到过长的舞衣,整个人‘啪’的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芸娘的心凉了大半。
月桐唉哟一声,窘迫地坐在地上,拿出匕首,把过长的裙脚割下。再站起,满意地笑了笑:“现在好多了。”
月桐转了转身子,又把衣袖抛了抛。琴音一起,月桐随音律扬舞而起。
月桐从小就满山遍野地乱跑,又是骑马,又是射箭,身段轻盈柔软。跳起这种既奔放又飘逸,时而高亢,时而幽怨的舞竟是信手拈来。徐缓时,像在水中畅泳;矫捷时,如在草原上奔腾;旋转时,仿佛疾风中的小草;摇曳时,似雨中的垂柳。所有人惊呆地看着月桐飘然若仙的舞姿。芸娘越看,脸上的笑意越是止不住,激昂处忍不住拍手叫好。翻飞的长袖彷如轻风细雨,在萧逸之眼前飘来拂去。
舞毕后,芸娘笑意盈盈地拍手称赞:“月桐姑娘活脱脱就是仙子下凡。华榕轩若有像姑娘这样的头牌,必然客似云来。”
月桐愣愣地问:“什么是头牌?”
芸娘掠见萧逸之微嗔的眼神,清了清嗓子:“这个,头牌,嗯,就是舞跳得最极好的女子。”
月桐望向萧逸之:“少庄主,我把舞跳出来了,你就别再为难小茹和剑书。”
萧逸之避开她的目光,沉思半晌:“小茹和剑书明日再练。”
话完,大步流星地离去。
芸娘看了看神彩飞扬的月桐,再看了看疲惫萎靡的小茹和剑书,一脸苦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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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中,萧逸之又在沙池中练起字来。文叔送来茶点,暗暗一叹。这段日子,萧逸之练字的次数越来越多。
“少爷,恕老奴直言,如今看来,小茹和剑书的舞怎么练也难登燕王府的舞榭。”
萧逸之没做声,依旧唰唰地练字。猛然,手顿止,抬头望向文叔:“叫芸娘从华榕轩中挑几个身型和月桐相似的女子过来。”
文叔霎时明了,忧心顿起:“少爷,在燕王府偷天换日,太冒险了!”
萧逸之冷淡道:“能在中秋前跳出‘嫦娥奔月’的就只有月桐一人,你是要我把她献给燕王爷?”
文叔垂首无语。
“如果无计让她安然脱身,我宁可回了燕王爷,中秋晚宴不会有此舞。”
文叔叹道:“老奴惭愧,这就去让芸娘安排。”
萧逸之继续垂首练字,文叔行礼离去时,赫然掠见萧逸之在沙池上写下的是‘昭武月桐’四字。文叔微微摇首,推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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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文叔把月桐带到舞房,在房中除了萧逸之,芸娘,文叔,小茹和剑书,还站着三名女子。月桐瞄了瞄这些风姿俏丽的女子,一脸阙疑。
萧逸之专注地打量四人,碰上月桐狐疑的目光,一闪而避。
“拿面纱来。”
萧逸之道。
芸娘拿来四张面纱,为三名女子绑起,最后要为月桐绑上时,月桐头一闪:“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