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五桥八百年没来省实,还以为任延在原来那个教室,一摸过去现确实是高一七班,哪哪儿都对,唯一不对的是他儿子今年上高二了。左思右想任延在几班,没想起来,问助理,助理调备忘录,确认了在十五班。折腾了一圈,猛然想起来自己要找的是安问。那还费这劲儿干吗,谁不知道安问在a班。
老榕树下的石凳总没人坐,谁坐了谁就得接受来自五层楼走廊的关爱凝视,但任五桥一屁股坐下了,不仅坐下了,还拿双手搓了搓脸,心里打着见安问的腹稿。
刚模拟好开场白功夫,身边传来气喘吁吁。任五桥抬头,看到安问一边喘着气一边笑,一边对他挥手,眼睫弯弯像弦月。
“啊,问问你怎么来了”
任五桥站起身,拗长辈的姿态,把无所适从的手揣裤兜里。
安问指指楼上,又指指眼睛,意思是从楼上看到他了。
任五桥舒一口气,“那正好我正要找你。”
安问有备而来,手机上早已打下一行字「你来见任延吗他在体育馆训练,我带你去」
“不,不,我不找他,只找你。”
安问愣了一下,收起手机,有些吃不准任五桥的目的。是为了调查任延在学校里乖不乖吗那他可得好好夸一下,任延现在不旷课不迟到早退,有事会去打报告批请假条,上课也不睡觉这是安问在十五班的小眼线严师雨告诉他的。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安问点点头,带着任五桥穿过中庭,来到教学楼西侧的小花园中。六点多的光景,天色将暗未暗,任五桥一路随行安问,一路关注迎面而来说笑嬉闹的高中生们,心里不免做着比较。安问身上不冒傻气也不轻浮,有一股浑然天成的自洽和灵性,这在他这个年纪尤其是男高中生身上很难得,任五桥和安远成回看自己高中相片时,就经常出“这个又土又傻的煞笔是谁”
的疑问。
要是任延本来是弯的,那喜欢安问
实在是再自然不过。
任五桥坐下,先问安问“吃过晚饭了么”
安问面包啃了一半,酸奶倒是喝完了,是半饱着。
“我等会儿就去跟你爸爸喝酒,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他么”
安问抿着唇笑起来,手指比六抵在耳边,眼睛亮亮的,意思是他经常会跟安远成通电话。
任五桥“哦”
了一下,又尬聊了两句,关心下学习呀,关心下交友呀,不要在学校里总玩手机呀,长辈对晚辈的老生常谈。安问都一五一十地打了,点头或摇头、正常人也能看懂的手语、或者手机里打字,一点没有不耐烦或臭屁的态度。
任五桥心里有数,每年过年跟晚辈尬聊,问个成绩这天就算是聊崩了,要换任延,问到第二个问题时他就抬屁股说自己要去打球了,可见安问乖且礼貌。任五桥点点头,觉得满意个屁啊,他又不是来考核的他是来劝退的
任总裁清清嗓子,拧着松了松领带结,终于步入正题。
“你现在跟任延关系怎么样”
安问眨了下眼,困惑且懵懂,这个问题昨天回答过了,干吗又问一遍
任五桥“我的意思是上次来这儿接你们吃饭,你们不是还闹着别扭吵着架吗”
安问「早就和好了,而且那也不算吵架,只是一点不愉快。」
任五桥“什么不愉快呢”
安问犹豫了一下「第一次见任延,他在打架,」
任五桥就盯着他打字呢,眉头一皱“他什么时候又打架了开学前我怎么不知道”
安问“”
任五桥“你说你说,你继续。”
安问「后来他加了我微信,早就知道我是谁,却不告诉我,骗我他叫卓逸群。」
任五桥“那不是卓望道弟弟吗他怎么这么坏”
安问点点头,表示深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