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要寻一个人呀。
沈嘉禾早就知道沈周氏会有这一问,所以也未慌张,心中如此答着,口中却依照着自己记忆中八岁时的语气顺势唉声叹气地说道:“憋在家里三天闷都要闷死了。去哪里我也不挑了,总之能透透气就好。”
沈周氏轻点她的额头,略带无奈,“这三天不都是你自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么?我白白担心了三日,反倒被你倒打一耙,说得好像是我和你爹把你关在屋里似的。”
沈嘉禾立刻严肃了表情,“娘,我错了。”
沈周氏被她这副少年老成的样子逗得一笑,摆手道:“你同你爹一样,认错的时候比谁都快,到改的时候就不一定这么快了。”
说说笑笑了几句,转眼间便来到了无涯寺。
沈周氏是当朝丞相的夫人,身份尊贵,妙慈住持自然不敢怠慢,早已来到门前静候。
沈周氏双手合十,道了一声,“有劳妙慈住持前来相迎。”
沈嘉禾在旁边也有模有样地跟着行了个礼,眼神偷偷瞄着那位旁人口中德高望重的住持。
妙慈住持一袭袈裟披身,眉须发白,气质沉静如古井之水,无波无澜,像极了别人口中那淡泊名利超脱世俗的大师模样。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沈嘉禾都是第一次见到妙慈住持。
幼时是因为她嫌寺庙太过烦闷不肯过来,所以没有见到。后来则是因为妙慈住持圆寂了,等她来到无涯寺时,这无涯寺的住持早就换了别人。
雨势渐渐小了起来。
厚重的乌云之下隐隐透出些光亮,仿佛太阳正隐在后面蓄势待发,等待着时机撕裂乌云。
沈嘉禾跟在妙慈住持的身后,百无聊赖地转着纸伞,眼睛却不放松地观察着四周,慢慢悠悠地走向后院。
后院一贯是妙慈住持招待官宦人家和答疑解惑,参禅礼佛的地方。
沈周氏知她对佛理不感兴趣,便用手帕包了些碎银子,要她去大殿捐些香火钱。说完有些不放心,又反复叮嘱,叫她安分一些,不要乱跑。
沈嘉禾一一应下,目送沈周氏离开,掂量着手中的银子,却没有按她所说去往大殿,而是寻了个小沙弥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常清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