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闫敬昱支支吾吾没话说了,周老师把他搂在怀里说:“老师又没说你什么,你勇于承担责任这很好,但是可不能撒谎呀。”
“是我画的,只不过不是我一个人。”
闫敬昱吐露实情。
周老师点了点头,搂过闫敬昱在自己身前,对着学生们说:“还有谁呀?别让你的合作伙伴自己在这待着啦。”
闫敬昱觉得周老师的语气还是和蔼的,并且对“合作伙伴”
这个词感到深深受用,于是拼命地给叶一琳使眼色,让她出来。人群中也都纷纷议论,并互相询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他,最终,叶一琳怯怯地往前走了一步。
“来吧小琳,过来。”
周老师也把叶一琳招到身边,左手搂着一个右手搂着一个,问:“你们两个够可以的啊,谁出的主意?”
“我出的主意,但是我画不好,所以让叶一琳来帮我画。”
闫敬昱赶忙说。
“嗯,小琳是画得不错。”
周老师点了点头,然后问向大家:“你们说小琳画得怎么样?”
大家齐声说好。
话音刚落,食堂门口又出现一个人影,也说:“画得真好。”
大家闻声齐齐回头看,原来是王校长来了。
王校长笑意盈盈地踱步到大家面前,跟周老师脸对着脸,周老师长出一口气说:“校长您可来了,我们正不知道怎么着好呢,您看看这俩孩子。”
周老师一副无奈的表情,王校长挥了挥手,然后站在周老师旁边,搂过了她右手边的叶一琳,对着大伙说:“我觉得啊,小琳这画画得很好,不光发挥了特长,还给咱们的食堂增加了一抹亮色。我提议啊,咱们今天上午不上课了,一会吃完早饭每个人都来墙上画自己想画的画,把咱们食堂的墙全部填满,好不好?”
校长说完,孩子们欢呼雀跃,然后就开始商量起来到底要画什么好了。
周老师听了这话,脸上是既无奈又高兴,她看了看左手的闫敬昱,闫敬昱也是一脸欣喜。闫敬昱伸过手去戳了一下叶一琳的肩膀,然后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叶一琳也笑了。
王校长蹲下身来看着叶一琳,抓起了她的右手,放在自己手上,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摸了摸,然后问她:“小琳啊,校长觉得你这双手是艺术家的手啊,我准备任命你为咱们‘一心’的第一任文艺委员,你说好不好啊?”
叶一琳看了看校长,又回头看了看闫敬昱和周老师,高兴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闫敬昱突然有点失落,虽然之前一直想着要把叶一琳推到光环之下,但又有种本来只属于他和叶一琳之间的秘密,一下变成了所有人的一次狂欢的感觉。他觉得他和叶一琳的这种特殊的联结,好像被大家的欢乐给冲淡了。
闫敬昱回过头,又看了看墙上的樱桃小丸子。
2
莫名地在电视里看了一集樱桃小丸子,等到开始唱片尾曲了,闫敬昱才反应过来。现在网上掀起了一股怀旧热,大家都在说其实花轮同学一直在暗恋小丸子,他们才是终成眷侣的一对。
闫敬昱心说,看来真的不应该画他们的。
收回心来,闫敬昱平复了一下自己,每次他都跟自己说不要再想这些事,可是自从车祸以来,和袁帅相遇以后,往事便开始一股子一股子地往脑子里钻。
太可怕了,闫敬昱心想,他无法阻止自己回忆,只好尽量躲避。想到这里,他赶紧换台,不让那些“好朋友郊游”
“小背篓”
的歌声再回荡在耳边。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换了半天台,播到地方台的时候,闫敬昱看了一眼,像是个采访节目,刚要继续往下按,拿着遥控器的手却突然停了。画面里的那个人,让他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
3
最新一期的《肇事·孤儿》节目首先探访了王小龙一家目前的生存情况。回到北京的他们暂住在一个日租的小地下室里,二姨夫和二姨带着小龙三个人挤在不足五平米的一处空间,除了一张大床,一张小床,屋里再无任何家具。他们只能把衣服和日常用品挂在墙上的粘钩上。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一个厕所和厨房被五家租客共用,加在一起有十来个人,他们中有来京北漂的年轻人,有来看病的陪床亲属,还有身份不明的各色人等。
由于租客和二房东的反对,出租房公共区域的情况并没有过多地在镜头前展露。之后节目把阵地转移到了小屋内,在闭塞的区域里,小龙的二姨接受了采访,而她的身后,王小龙还在一直不停地写写画画。
二姨说,小龙一有时间就在记录他和父母的回忆,但是他不怎么让他们看这些东西,大概有些难为情吧。再过些日子就要开学了,在老家他们已经给小龙联系好了学校,等案子结束,他们应该就再也不会回到北京这个伤心地来了。
一通深情的旁白过后,主持人的话锋一转,开始谈论小龙目前面临的民事赔偿问题,于是作为本案最大的原告,郭徽成为了探讨的主角。
此时,主持人不失时机地抛出了一个调查资料,指出郭徽自从在美留学期间,就一直在捐助儿童福利事业,并且被母校斯坦福大学授予年度的“慈善之星”
称号,而归国后,他也在一直资助北京的一家名为“一心福利院”
的儿童慈善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