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孟允舒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喻锦淮开始痛恨起自己的受伤的脚,要是他脚没崴,何至于让孟允舒整日家里县里两头跑,每日还要那么早起来做生意,长此以往,怕是他的身体受不住。
——
再次醒来,天已经不早了。
孟允舒往旁边一看,呦呵,炕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两边的被子都铺的平平整整,最上面那床被子换成了厚一点的,怪不得他觉得有些重,还有些闷。
卧房里的窗帘还拉的严实,下了雪判断不出几时了,身子底下的炕又热了起来,想来是灶房里正做着饭。
孟允舒边穿着衣服边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依稀能听到喻锦岚和喻知宁的说话声。
看来是喻锦岳和喻锦岚一起过来了,思及此,孟允舒穿衣服的动作更快了,他怎的忘记了多问一句喻锦岳的家,雪下的这般大,不知他们家里的房子怎么样,但随即一想,要是喻锦岳撑不住肯定会来喻家让他们帮忙,且不说喻锦岚现下还和喻知宁说着话,喻锦岳家的房子一定还好着。
他掀开堂屋的帘子往外看,雪比之前下的更大了,簌簌的往下落,倒是没有风,可乍一出去还是冷的不行,院子里的雪看的出来之前已经被扫的干干净净,可没多久又下了一层,孟允舒搓了搓自己的手,缩着脖子藏着手,小心翼翼的踩上去往灶房里走,离的近了,灶房里面的谈话声听得更清晰了。
推门而入,灶房和外面像是两个世界一样,孟允舒忙走进去关上门,一瞬间像是走进了温室,驱散了身上的寒冷。
喻锦岳坐在灶膛前烧火,喻锦岚和喻知宁坐在里面烤火,堵在门口的是大青和大黑,见他进来,还蹭了蹭他的腿,至于喻锦淮他则是在切菜,咚咚咚的,极有规律。
站在案板前切菜的喻锦淮见他进来,朝坐在灶膛前烧火的喻锦岳说:&1dquo;小岳,过来切菜。”
&1dquo;来了。”喻锦岳应了一声,又唤道:&1dquo;哥夫,你坐着烤烤火。”
孟允舒颔坐过去,他一坐下,喻知宁就扑到他的怀里,捏着手里的烤红薯小口小口的吃,还问他要不要,孟允舒自然是不会和小孩子抢口粮,婉拒说自己还不饿,喻知宁端详了他许久,才低下头继续啃他手里的红薯。
其实红薯也不大,也就大人一指头粗一点,细细小小的,也就是喻知宁人小,一时半会吃不完,要是放在喻锦岳哪里,两口就解决了。
早食和午食是在一起吃的,他们围坐在灶房里的小桌子前,端着热腾腾的杂粮粥就着咸菜和酸菜喝上一口,瞬间就暖到了肚子里,身上都热乎了。
杂粮粥熬的稠,孟允舒吃了一碗便饱了,锅里剩下的被喻锦淮和喻锦岳两兄弟包圆了,泥炉上的水开了,孟允舒念着最近大家都忙着做生意,能辛苦些,就给一人冲了一碗麦乳精,给两个小孩子的是奶粉。
吃完饭,喻知宁人小觉多,困顿的直点头,送走了喻锦岳和喻锦岚,又问了几遍,确定他们家的屋子坚固,孟允舒带着喻知宁去卧房了。
他醒的晚,倒是不困,正好借着雪天明亮坐在炕上拿着兔皮给喻知宁缝制着袄子,早就说出口,应了下来,却一直没有时间,今日闲下来,正好拿来坐。
喻锦淮同他一样坐在炕上,却直直的望着孟允舒拿着针线做袄子的身影,阿允做事时一直都很认真,垂下的眼睫毛微微卷着偶尔颤两下,嘴角微微上扬起来,眼神专注,看上去只觉得赏心悦目。
望着他的侧脸,喻锦淮渐渐出神。
他的眼神热切不容忽视,直让孟允舒觉得心乱,感受着他灼热的目光,孟允舒在差点把针扎到自己的手上终于忍不住放下手里针线扭过头看他。
耳垂微微泛着红色,孟允舒羞恼的质问他:&1dquo;看什么?”
被抓住的喻锦淮将他羞窘的神情收在眼底,双眼噙着温和,直言:&1dquo;夫郎真好看。”
简单的几个字闹得孟允舒的脸唰的变得通红,肉眼可见的看到他的眼尾也染上了粉色,视线闪躲着不敢看过去,他觉得自己的心尖像是被眼前的人用羽毛轻轻的刷过一样,痒痒的,让人欲罢不能。
喻锦淮一直都唤他阿允,这么直白的说自己是他的夫郎少之又少,从他来到喻家也只听到过两三次,可就是着简单的几个字每每都让孟允舒失神,让他觉得自己就是喻家的一份子,从始至终都是。
思及此,他又想起来前几日喻锦淮拒绝交流的事情,他即使忙着生意还是不忘记分出一丝心神观察喻锦淮,自是看出他最近也不好受。
刚想要开口问就听到喻锦淮道:&1dquo;阿允,前几日是我不对,是我想差了。”
孟允舒本以为他是那种不轻易说出自己不对的汉子,没曾想他竟是坦荡,闻言他抬头注视着他,只见他的眼睛满是虔诚和愧疚。
&1dquo;为什么?”
只听他自责的说:&1dquo;那日你去小卖部久久不回,我以为你出事了,后来又&he11ip;&he11ip;”讲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会儿,接着道:&1dquo;又怕你找到离开的方法,不要我、和阿宁了。”
&1dquo;所以&he11ip;&he11ip;”
&1dquo;所以你知道错了吗?”
喻锦淮本就做好孟允舒打他骂他一顿,没曾想到孟允舒竟然会这样问。